城市景观是一个城市的文化表达。“城市景观已经构成当今最重要的审美文化之一,和历史上所有挂在墙上、放在画廊里的艺术品不同的是,城市景观是在更广阔和开放的空间里,可以用视觉观赏、用嗅觉呼吸、用听觉聆听、用触觉触摸的可参与的公共艺术和立体文化,值得格外重视。建立和发展城市景观美学,帮助人们准确地定位城市个性,结合原生态的地理环境和特定的历史文化传统,正确地处理人与自然的关系,让城市无论是在物质还是精神层面上,都真正成为人们依恋的诗意栖居的家园。”[5]
如果要了解新疆的城市建设,可以以乌鲁木齐的城市建设为窗口。因为,乌鲁木齐是一个地位特殊的文本。我们要分析文本,总要寻找典型性的文本、复杂性的文本,乌鲁木齐就是这样的文本。
乌鲁木齐有深厚的文化底蕴。这种底蕴,不会自己言说,因为她是以器物呈现,以建筑呈现,以文化记忆呈现,以媒体符号储存呈现的。一个城市想要表达,需要的就是“景观的讲述”。
一个特殊的例证就是位于乌鲁木齐河滩路上的西大桥,从容易泛滥的季节性河流上的木桥,到20世纪90年代的铁桥,到如今宏伟壮丽的石桥,西大桥成为乌鲁木齐文化的积淀层,河滩无水无波,但每天车水马龙。西大桥上玉色栏杆,庄严雅致,便于人驻足凭栏。而最让人唏嘘不已的是,在西大桥桥头,曾有乌鲁木齐最知名的雕塑——“长桥饮马”。桥,人,雕塑,远景,近景,五者相得益彰,衬出城市的特色和风韵。
当长桥饮马被移走,西大桥桥头就让四座神兽把守了。
所以,一个城市的文化表达,就像我们每个人在对话时所说的话,无论精心准备,还是漫不经心;无论是滔滔不绝,还是沉默是金,言说,是一个城市表达的欲望和本能。
而一个城市想要表达的,无论多么丰富和深刻,都需要让人记住,让人接受,让人传播。在乌鲁木齐传统的几个大型园林中,水上乐园、红山公园、植物园、人民公园、水磨沟公园都是传统的“景点”,是城市“山水之言语,自然之应答”,但它们都不属于景观。
景观首先是城市的再造品,是城市符号组装的空间,有人把时代广场、曼哈顿街头、迪士尼游乐园称为景观,就是这个原因。山水花草是自然的一部分,也是城市的一部分,它们既是城市的自然生机,又是城市符号的“破译者”。景观是与大自然给予的原生态符号相背离的,它诠释的是城市制造的空间文化,是电、光、力的三位一体,是商业性和文化性的和鸾。
乌鲁木齐的靓化工程就是一种新型的文化表达。《新疆日报》2018年4月6日A02版刊发的《让靓化示范街颜值更高》一文中介绍:2017年乌鲁木齐市天山区实施靓化工程以来,一街一景致、一步一景观,充满老城复古气息,却又不失时尚元素的光明路、建设路、文艺路、民主路、人民电影院周边等靓化街区受到市民的赞许。现在的乌鲁木齐通过城市景观建设,凸显绿化和美化的效果,正在朝向灌木组团和花境的“审美空间”升级。
靓化工程之所以成为媒体和公众关注的焦点,就在于,靓化是一次美学的尝试和创造。它不是对城市风格和形象颠覆性的改造,也不是对城市全景式“文化翻耕”和“符号播撒”,而是对城市进行“特色”的研究,是个性的塑造。还是《新疆日报》第2018年3月3日A03版报道,《乌鲁木齐:让改革发展成果惠及各族群众》一文提道:“1730余万平方米老城区改造征收任务,29个重点改造片区征收工作已全部完成。随着居住环境的改善,以建筑节能保温为主的靓化工程示范街区整治工作也完成了50条街区、1721栋建筑外立面改造和靓化提升。”有的媒体称之为给城市一个“俏模样”。(www.xing528.com)
以往的城市建设是“拔地而起,从无到有”,是奠基,是基础性的建设。新时代里,城市的建设是关乎宜居,靓化、美化、绿化、关乎智能化、服务化、人文化的建设。也就是说,城市的建筑不再简单地是一个个房子,而是一个个舒适的、情感牵连的家。
靓化工程对乌鲁木齐的城市形象和城市文化定位有着广泛的影响。我们还不能说,眼前的乌鲁木齐就是定型的城市,它的风格就这样固化了。但,依循这样的思路,对于乌鲁木齐的城市文化表达而言,靓化工程对提升城市品质、形成城市风格不无裨益。“靓化”就是让这个城市尽量不深陷在嘈杂和无序中,不深陷在城市病中,不深陷在老态和疲态中,而在靓化工程中呈现朝气蓬勃的样态,呈现清风精美气韵,摆脱城市建筑的粗陋和雷同,摆脱城市符号的空壳和失语困境。
把靓化工程延伸到景观制造,这也是最近几年的文化探索。显著的就是《都市消费晨报》2018年12月27日报道的《新疆国际会展中心花灯展、灯光秀美爆了》一文介绍,2018年12月30日,2019年乌鲁木齐迎春冰雕花灯展将在新疆国际会展中心广场举行,同时开展的还有“明月出天山”主题灯光秀。流光溢彩的各式花灯、光影变幻炫目的灯光秀为乌鲁木齐带来一场独特的视觉体验。
此次花灯展总建设面积3.3万平方米,花灯展区分为东西两个主题,西侧广场为迎春纳福区,放置了“龙凤呈祥门”“梦幻中国红”“龙腾盛世”“花开富贵”等大小主题花灯34组;东侧广场为欢乐儿童区,放置“冰雪女王”“熊出没”“小猪佩奇”“功夫熊猫”等26组。仿冰雕区则位于会展中心迎宾区,打造了长城、箭楼以及“二龙戏珠”两组造型。
这次灯展的文化价值显著,在光和电的辉映之中,祥和而安定的新疆呈现出无穷的魅力。这里,不仅有大山大河,不仅有雪山草原,这里也一样有城市的景观,一个人造之境,一个充满现代符号的空间。这种文化的表达,对于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的乌鲁木齐而言,是自信的表达;对于边疆的乌鲁木齐而言,是全新的表达;对于靓化工程和新型城镇化进程中的乌鲁木齐而言,是幸福的表达。
《都市消费晨报》新媒体2018年10月1日推出的《“我爱你中国”灯光秀 新疆靓了红山“红”了》直播成为国庆期间的重头戏,直播场景分为两条线,分别展现了乌鲁木齐地标性景点红山和国际大巴扎的灯光秀情况及乌鲁木齐国庆节日氛围、现代城市发展面貌、社会安定团结情况。
其中,红山场景主要是同灯光秀设计者一起了解灯光秀安装布置、设计内涵,红山作为乌鲁木齐地标的历史背景以及乌鲁木齐近年来的城市变迁等。大巴扎分镜头直播场景则重点展现了国庆期间的欢乐祥和气氛以及媒体同手工艺人、游客交流切磋等场面,反映了新疆的和谐稳定。两个场景结合央视航拍的乌鲁木齐市夜景灯光画面,画面层次感较强。该直播在国庆节期间央视连线红山现场的直播节目之后播出,取得了过40万人次的播放量。
城市之新与城市之旧,城市之魂与城市之气,都是在表达中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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