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念界定：实体企业和投资结构

1.实体企业

“实体经济”是相对于“虚拟经济”而言的。虚拟经济源于马克思《资本论》中的“虚拟资本”，随后凯恩斯、德鲁克为代表的西方学者以货币与信用为划分标准，将整个经济体系划分为“实体经济”和“符号经济”。成思危（1999）结合已有论述，将虚拟经济的内涵概括为“虚拟经济是指与虚拟资本以金融系统为主要依托的循环运动有关的经济活动，换言之，直接以钱生钱的活动”^[19]。

企业是微观经济主体，而实体企业一词来自“实体经济”，因此实体企业是企业的主营业务，是从事物质产品生产、流通、销售以及相关服务的，普遍存在于农业、工业、交通运输、商贸、建筑和邮电等产业或部门（成思危，2002；王国刚，2004）^{[20] [21]}。党的十六大报告对实体经济的内涵进一步作了完善，随之实体企业涵盖范围更加广泛。除了上述产业或部门中常见的企业外，其还会在教育、文化、知识、信息、艺术、体育等精神产品的生产和服务部门中存在。简单来讲，实体企业可以定义为从事物质的、精神的产品和服务的生产及流通等经济活动的企业或部门（刘林川，2014）^[22]。本书后续提及企业即指实体企业。文中还将根据企业的产权性质将实体企业划分为国有企业和民营企业（非国有企业）两类。

2.投资结构

在一定的时期内，根据一定划分标准，投资结构反映的是各要素之间的数量构成、占比关系等，是作为反映经济结构的重要指标之一。对于一个国家的投资结构，常常可以按照多种标准来划分，例如以第一二三产业、地区等标准划分，从而形成各种投资结构。多个投资结构共同组成了国家的投资结构体系，从而成为国民经济发展的指示器。对于一个企业的投资结构，没有国家的投资结构那么复杂，更多地意味着企业资源要素的配置情况，可以为企业投资决策提供依据与参考，但同样对企业的发展有很好的参考意义。

依据将经济体系划分为实体经济和虚拟经济的标准，可以把企业的投资结构划分为实际投资（直接投资）和金融投资。

企业的实际投资，字面意思是企业在主营业务领域进行投资，也就是从事生产经营性业务的投资，可以是购买厂房、购买或维护生产所需机器设备，在财务报表中，属于固定资产或流动资产的增加。李杰（2002）认为在知识经济时代，实际投资不仅包含了以上的物质资本投资，还应该包含人力资本的投资，即企业开展教育、培训、研发均属于实际投资范围，在财务报表中这些会反映为无形资产的增加^[23]。金融投资一般包含信用贷款、信托投资、购买债券股票，甚至投资金融性房地产等，尽管形式各种各样，但金融投资的结果是不以实物资产的增加为目的，虽然企业的货币资金增加了。详见图1-3。

图1-3　实体企业投资类型划分(www.xing528.com)

根据投资类型的不同，投资资金就会出现不同流向，见图1-4。实体企业作为实体经济中的主体，各类箭头表示资金流向：D表示实体企业进行实际投资，A过程表示实体企业配置金融资产，进行金融投资。实体企业的资金进入金融市场后，资金有2种方式流向B和C。B表示获取的金融资产的增值部分继续留在金融市场上谋取利益，其动机为市场套利；C表示获取的金融资产的增值部分用于发展实体经济的实际经营性业务，其动机为缓解融资约束。A—B的过程为金融投资，D、A—C的过程为实际投资。实体企业金融化可以是A—B过程，也可以是A—C过程。

本书针对经济“脱实向虚”现象，即实体企业争相进入房地产、股票市场等金融业现象，提出企业投资结构的定义为实际投资与金融投资之间占比情况。由于企业投资实体领域涵盖广泛，相对于投资金融市场更加复杂，因此本书着重研究企业投资金融市场部分（即企业金融化部分，A—B和A—C过程），假设企业在总体投资量不变的情况下，减少金融投资中A—B过程，则意味着实际投资的增加。

图1-4　实体企业投资资金流向示意图

3.利率市场化

在国外的文献研究中，更多地使用“利率自由化”（Interest Rate Liberalization）一词。西方对于金融的研究离不开利率，利率成为金融研究和发展的核心问题，因此伴随着金融自由化研究的开始，利率自由化就随之出现。西方经济学者普遍认为利率自由化是指利率不受货币当局的管控，完全由市场供需情况来决定。我国学者对于这个概念的理解也是逐渐深入的，但也并未得到统一的答案。有的学者认为利率自由化和利率市场化是一个概念，只是说法不同。也有少数学者认为利率市场化和利率自由化虽本质相同，但侧重点不完全相同，利率自由化沿用西方概念，强调政府对利率的管制程度，而利率市场化更适用于中国国情，中国是从计划经济转轨至市场经济的，应该更加强调市场的作用，也就是市场的供需情况决定利率。更有一些学者认为利率自由化和利率市场化是利率改革的不同阶段，市场化应该是自由化的基础。

本书研究重点是我国的实体企业投资问题，并不涉及在宏观层面研究利率的决定机制或市场机制的建立问题，因此本书所指的利率市场化^[24]与利率自由化并无差别。

利率市场化是指金融机构在央行基准利率的基础上可以根据自己资金状况和对货币市场的判断，甚至客户的实际情况自主决定一系列利率（马弘和郭于玮，2016）。利率体系中的贷款利率是与实体企业最直接相关的，因此本书中的利率市场化的研究更偏向于贷款利率市场化，下文不再着重强调。下文中还将出现与利率市场化同义词包括放松管制贷款利率、放松利率管制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