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从未来和现在的不同时点来看,利息和贴现通常被作为同样的支付来进行对照,但由于所有的谈判和交易都是发生在现在的,因此一切交易中的普遍事实就是现在的贴现,而不是未来的利息。我们知道,从数学上讲,同样的经济量,比如说一年百分之六作为贴现计算时要大于作为利息来计算。在心理上也是贴现原则支配所有的交易,因为未来的利息要比现在的贴现更不确定。庞巴维克把自己的理论建立在未来的利息之上,因此就要给现在的估价加上一个未来的消费贴水,目的是为了让现在的价值和未来的价值相等。但这只是假定未来在现在是已知的,其实那只不过是一种猜测。为了不冒险,较大的现在贴现会促成交易,而这种贴现可以根据害怕风险的程度而提高到很大的比例。所以说,如果我们从现在的观点出发,那就是利息贴现和风险贴现在共同左右一切交易中所作的谈判。这就是庞巴维克享乐经济与麦克劳德贴现经济的不同,前者关注的是未来的更大的丰裕性,后者关注的则是有限资源在现在的更大的牺牲,以及对未来更大的丰裕性的怀疑。
劳动者去劳动的时候不会事先得到报酬,他要等到发薪日。他在企业中是暂时的投资者。给雇主原料所增加的使用价值的每次交付,都会增加他这方面的债权和雇主方面的债务。这是一个不断重复的出价和接受的合法过程。工头代表雇主接受的使用价值的每项增加额,都是跟雇主欠雇员的债务的增加额相应的。债务会在发薪日清算,但是使用价值被融进了一种联合产品中,在商品市场或债务市场上,雇主希望这个联合产品能为他提供一个与另外一个债务人相对的债权。这里的这个原则,与原料供应商为自己原料的偿付等待三十天或六十天的原则是一样的。
劳动债务是一种短期债务,按照劳动市场的惯例,对于劳动者等待的报酬是不单独计算的,而是计算在他的工作报酬之内的。他所承担的风险也是这样。正如亚当·斯密所言,[192]他对风险的预测在他去工作之前就已经进入了他的谈判心理,而这也是计算在他的工作报酬之内的。习俗、法律、可选择的机会、讨价还价的能力,如同它们在其他交易中一样扮演着自己的角色。然而,在劳动者去工作的时候,他作为债权人,已经在一项交易中因此对工作、等待、冒险的未来报酬进行了贴现。贴现的这个换算过程可以称之为预测,它产生了工作、等待、冒险的未来报酬的一种现在的贴现估价。
当提到雇主市场的时候,它在劳动市场上暗含的意思现在在商品和债务市场上变得清晰了。一个制造商预计自己将在六十天内售出一件产品,到那时候会值六万美元。他向银行贷款,出具了到六十天的时候应付六万美元的期票。银行按照一年百分之六或者说六十天百分之一的贴现率将这张期票贴现,这意味着银行变成了这个制造商五万九千四百美元的一个存款账户的债务人,这个账户可以立即支取。制造商用这笔钱购买原料,他开出银行见票即付的支票付给那些原料商。要是他要支付现金,例如工资和薪水,那就要开一张支付“现金”的支票,从银行提取这笔流通纸币,然后作为工资放在工资袋里,发给那些雇佣劳动者。
无论是哪种情况,事实上都是制造商承诺为银行信用六十天的使用价值支付给银行的六百美元,目的是为了在产品卖出去之前可以提前六十天购买原料、支付工资和薪水。
这六百美元必须得有人支付,它实际上是按照这样的方式支付的:制造商现在愿意支付的原料价格和劳动力的工资,比六十天后预期得到的产品的价格要少六百美元。换句话说,原料和工资的现在价值是产品六十天后贴现后的预想价值。
但这个生意人在付给银行六百美元的利息之后还要为自己赚得利润。如果他预期的利润盈余是全部销售额平均的百分之六,那么这个边际收益就是六十天百分之一。他得到这个利润用的是同样的支付方式,就是在原料和工资上少付六百美元。换句话说,为了获得利息和利润的边际收益,他在原料和工资上付出的要比他在产品上预期得到的收入少一千两百美元。也就是说,如果他在六十天后预期产品可以卖六万美元,那他在原料和工资上就只能支付五万八千八百美元。这个五万八千八百美元,就是预期价值为六万美元的商品的现在的贴现价值或现值。
因此,现在的价值是预期价值双重贴现的结果:一个是利息贴现,一个是利润贴现。在我们的计算中,利息贴现是六百美元,利润贴现也是六百美元,利息、利润的贴现一共是一千两百美元。双重贴现的准确性取决于预期的准确性;如果预期的价值变成现值的时候少于六万美元,那么结果可能是亏损;如果预期价值等于或高于六万美元,则是利润。(www.xing528.com)
在与商业循环相适应的动态分析中,这种不确定性与我们的关系极大,因为在这种变化的环境中,利息贴现与利润贴现是反向运行的。如果利润贴现由于预期价格上涨且销售增加而减少,那么利息贴现可能会高,如同在1919~1920年的那样。但如果利润贴现高,如同1932年的那样,由于价格下跌和销售减少的大风险,那么利息贴现就会因借款停止而变低或完全消失。
现在在我们的静态分析中,这些变化就跟我们关系不大了。如果利息、利润贴现是两千美元而不是一千两百美元,那么现值或购买力就只有五万八千美元了,而不是五万八千八百美元。更高或更低的预测贴现可以依此类推。
我们前面已经提到,同样的道理也适用于长期证券。如果以一百万美元的票面价值发行股票和债券,按照九十万美元销售,股票—债务收益的预期是每年十万美元或者是百分之十一,那么现在用于建筑目的的可用数额就是九十万美元。但如果是按照一百一十万美元销售的话,那就是现在的购买力,对于资本家来说,资本收益就是百分之九。
在时间贴现和资本化的一般原则下,费特教授令人惊叹地概括了这些贴现和价格原则,他从而认识到了庞巴维克的贴水与实际贴现过程的差异。他之所以做到了这一点,是因为他把所有未来的地租、利润、利息支付甚至是商品的未来价格,都简化为了预期净收益这个单一的概念。他跟庞巴维克一样,把这称为是“租金”,但他把它们推入了未来,而不是像庞巴维克那样,把它们保留为现在的租金,然后这些未来的“租金”统一被时间贴现简化为一种现在的价值。这种贴现过的价值就是资本化的普遍原则,这就是资本的现代意义。[193]
但费特的时间贴现恰好也是一种利润贴现。一种是经过一段时间等待的贴现,另外一种是一段预期的时间内的有利的或不利的事件的贴现。等待的报酬是预期的利息支付,冒险的报酬是利润或亏损,风险贴现是一种利润和亏损的贴现。
利润和利息往往是一起变动的。如果利润的前景由于风险的减少而有利,那么借款人就要承担更高的利率,如同1919年的情况那样。如果对利润预测的结果是一种亏损预测,那么人们就不会作出新的支付利息甚或是贷款本金的承诺,如同1932年的情况那样。总而言之,企业会放慢步伐或者是停滞不前,因为风险贴现大大减少了甚至是消灭了现在的资本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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