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系统论视角的绿色技术创新影响因素分析

根据系统论，如图2-4所示，一个系统的绿色技术创新活动除了受本身意愿与能力的影响，也会受到更大层次因素的影响，如企业的创新活动受到产业环境、国内宏观环境和国际环境的影响。其中，环境税制作为环境规制的重要手段，其对绿色技术创新的影响，广受关注。根据过程论，后端环节的产出受其前端环节的投入和中间产出的影响。因此，本部分重点从解释变量划分，全面总结绿色技术创新影响因素研究成果。下一部分则重点总结环境税制和环保投入对绿色技术创新绩效的影响研究。

图2-4　基于系统论视角的绿色技术创新系统层

如何促进企业技术创新一直是国内经济学界关注的一个热点话题，现已有大量关于中国企业技术创新影响因素的文献。项保华（1994）[73]指出，企业实施技术创新的驱动力来源主要来自企业的内在需求、技术进步和外在激励等三个方面。安立仁和张建申（1995）[74]则认为企业的技术创新是基于利润、成就和社会价值等方面的驱动。杨志梅（2011）[75]则认为企业的技术创新内部驱动因素来自企业家精神、企业家利润、内部激励和企业文化，外部驱动因素则来自科技推动、市场需求、竞争压力和政府支持等方面。周黎安和罗凯（2005）[76]对我国企业规模与创新的地区间差异问题进行了研究。安同良等（2006）[77]从微观行为数据层面考察与观测企业所处行业、企业规模以及企业所有制等三个因素对企业R&D行为的影响。冯根福和温军（2008）[78]对公司治理与技术创新的关系进行了实证分析。张杰等（2014）[79]从微观层面研究中国情景下竞争如何影响创新及其作用机理。钟腾和汪昌云（2017）[80]从股票市场规模、银行业规模和银行业市场化三个维度衡量金融发展并研究其与企业技术创新的关系。郭玥（2018）[81]研究认为在政府技术审查能力及项目监管能力满足一定条件时，创新补助对企业研发投入的直接补充和对外部投资的间接带动，表明了产业政策中有限有为政府的作用。魏浩和巫俊（2018）[82]研究了知识产权保护对企业创新的影响并检验了知识产权保护通过进口贸易影响企业创新的作用机制。以上企业技术创新影响因素研究得出的结论却是众说纷纭，冯根福等（2021）[83]研究了究竟哪些因素是影响中国企业技术创新的关键因素，结果显示，企业规模是决定中国企业技术创新的关键内部因素，而地区金融发展水平、产业结构和产权保护水平是决定中国企业技术创新的关键外部因素。徐建中和曲小瑜（2015）[84]以装备制造企业为研究样本，基于计划行为理论构建了装备制造企业技术创新行为影响因素的理论分析框架，用结构方程模型进行实证分析。结果表明，装备制造企业技术创新态度、主观规范、知觉行为控制对其技术创新意愿有正向促进作用，其中企业家认知因素、投入能力和组织文化的影响尤为显著。(www.xing528.com)

根据前述的“绿色+技术创新”的绿色技术创新内涵，沿袭技术创新的逻辑，同时结合绿色技术创新系统论，绿色技术创新的影响因素可以分为企业内部因素、环境政策、市场需求、技术推动、社会文化等。Hemel and Cramer（2002）[85]从产品设计的角度对企业的绿色创新做了分析，指出企业产品的生态设计来自内外部的二元驱动，其中外部驱动力因素包括法律和政府法规、环境压力、客户或产业环保要求、公众或环保组织的舆论披露、供应商环保材料上市需求和来自竞争者的压力等六大方面，而企业内部的驱动则包括企业创新机遇、产品质量要求和应对新兴市场需求等方面。华锦阳（2011）[86]则以威慑理论、激励理论、制度理论和企业社会责任理论为理论基础对中国制造业的低碳驱动力源做了分析，认为制造业低碳技术创新的主要驱动力因素主要表现为应对政府监管、获取经济利益和竞争优势、维护企业声誉和企业公民责任与自发环保意识等四大方面。Yi，Xu and Zhao（2011）[87]从区域经济角度，认为企业低碳技术创新的驱动力因素应包括企业创新意识、利润与使命驱动、企业社会资本、市场驱动、技术成熟度和宏观环境驱动等方面。

具体到低碳技术创新，付丽苹和刘爱东（2012）[88]在研究低碳经济清洁能源的技术创新时发现，企业的科研人才、科研经费、创新激励措施、知识产权保护和创新文化也是低碳技术创新的驱动力因素。时丹丹（2015）[89]以246家中国企业数据为基础，利用层次回归分析方法进行了实证分析，分析了低碳技术研发费用投入、IT研发技术投入、低碳技术研发人员投入、企业家精神、创新战略以及动态环境等内、外部因素对中国企业低碳技术创新的影响。黄雷等（2017）[90]研究了影响低碳技术和产业发展集成动力机制因子，发现环境与资源压力、公众意识需求、政府支持与推动、企业长期发展推动及高管对低碳技术的重视是促进低碳技术与产业发展集成的重要影响因素。孟凡生和韩冰（2017）[91]研究结果表明，研发人员对于低碳技术创新产出影响较大，环境治理对低碳技术创新具有正向影响但不十分显著。徐莹莹等（2017）[92]通过深度访谈，利用扎根理论方法，构建研究框架，提炼影响制造企业低碳技术创新采纳行为的六个主范畴：低碳技术创新采纳收益、流行性规范压力、制造企业间相互作用、政府规制、中介机构参与行为和低碳技术创新采纳障碍，并对核心范畴与主范畴间的关系、主范畴之间的相互作用进行阐释。崔和瑞和王欢歌（2019）[93]在有限理性基础上，通过构建演化博弈模型，分析各个因素对产学研达成低碳技术协同创新的影响，结果表明，违约金、协同收益、政府补助、碳排放量差值和碳排放税对协同创新有正向促进作用；研发成本和知识溢出效应对协同创新有反向抑制作用；成本分摊比例和收益分配比例的影响是非单向的。

绿色化的市场需求对绿色技术创新具有重要的拉动作用。有关需求对绿色创新的拉动作用，已被一些实证研究所证实，如对西欧的一项研究表明，企业主要是从用户那里得到需求信息反馈，作为产品创新的基本依据。全新首创新思路有100%来自用户；重大革新思路有58%来自用户，30%来自企业生产需求，12%则来源于其他。关于英国的另一项研究表明，来自技术推动的创新仅为27%，源于市场需求的为48%，来自企业生产需求的为25%，后两项（需求拉动）合计73%（叶子青、钟书华，2002）[94]。此外，低碳技术创新文化的培养也有利于推动绿色建筑的发展。文献（Mosler and Martens，2008）[95]将环保运动中的创新定位于环保知识、环保态度和环保行为，并基于精细加工可能性模型和创新扩散理论，采用多主体仿真分析发现“强论证”在有大量接触的绿色人群中最有效，而“边缘提醒”在少量接触的非绿色人群中最有效。这一研究也证实了采用多主体仿真方法来分析环保行为的有效性。Swarup et al（2011）[96]以质量、有效性和可靠性等数据为基础，通过对美国12家绿色办公建筑工程的主要参与主体（项目业主、承包商和设计单位）的调查发现，业主方对可持续发展承诺越强，施工方执行的力度就越大，可持续建设的效果就越明显，预期的目标就越容易实现。

综上可见，企业低碳技术创新驱动力因素存在多样化的特点，基于不同的视野，企业参与低碳技术创新的动力源有所不同。在以上通过文献阅读法全面了解绿色技术创新主要影响因素的基础上，本文进一步按影响因素和被影响因素两条逻辑总结分析绿色技术创新的影响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