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资本理论从某些方面对当代引人注目的经济现象,如无法用财力资本的投入来解释的经济增长、劳动者收入增长及其差距等,做出了一定程度说明。关于人力资本与经济增长的关系,舒尔茨说:“国民收入的某些重要增长是由于增加了教育投资这种人力资本而造成。……或许有相当大一部分未能得到解释的美国国民收入之增长,应当归功于这种形式的资本投入。”[23]“长期以来一直令我们迷惑不解的‘剩余值’问题也可以用人力资本的概念加以解释,因为产出增长率超过投入增长率的部分,就是由人力资本造成的。”[24]关于人力资本与工人收入增长的关系,舒尔茨说:“利用空闲时间改进技术,增进知识……工人平均实际工资的显著增长,大部分来自这种向人力资本的投资。”[25]收入增长甚至可以使工人成为资本家:“劳动者变成资本家并非传说中因为公司股份所有权扩散所致,而是由于他们获得具有经济价值的知识和技能的结果。”[26]人力资本也可被用来说明收入差距:“收入的巨大差距大体上反映为健康和教育方面的差别”[27];美国低收入人群工资“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缺乏对他们的保健和教育方面的投资”。[28]运用人力资本理论可以制定重视教育、培训、医疗保健及保障公民迁移自由等积极的社会经济政策。与马克思对劳动力商品的研究相比较,人力资本理论的一个贡献是,具体研究了劳动力价值(人资本理论中的人力资本)中由时间和精力的投入所构成的部分。
在实践上,人力资本理论的发展也在一定程度上加速了资本主义自我否定。西方股份制产权制度两个变革趋势就是具体体现:一是产权主体多元化,即股东从少数人发展到多数人;二是产权实体的泛化。具体体现就是美国职工股权计划、西欧利润共产制和工人参与管理。运用马克思关于人力资本的基本思想、基本观点,我们对人力资本理论做如下评价。人力资本理论没有真正地将人力资本与传统意义上的资本放在同一地位上,从基本理论层次上探索人力资本,从而使人力资本没有科学的基础。也就使人力资本理论缺乏一个坚实的、可用于解释和分析具体事物的理论核心,而显得结构松散且缺乏逻辑上的严密性。[29]
人力资本不是从“带来利润”来显示本质的,而是用“健康、知识、能力”和“投资”来定义人力资本概念的。正如舒尔茨所言:“资本及资本构成的概念应当扩展到包括对健康、教育和人员自身培训的投资,即对人力资源的投资。”[30]
如果说“才能”及其“投资”就是人力资本,那么,人力资本从来就有,显然,他们就把资本同机器、人力资本同人力资源混为一谈了,因此绝不能抛开社会制度来谈论资本和人力资本概念,人力资本理论把一切劳动力都视为人力资本,彻底掩盖了资本所体现的社会关系,在现代人力资本论者眼里,财力资本和人力资本只是资本的不同形态,[31]他们认为“从大量学得有经济价值的知识或技能这个意义上来说,工人已经成为资本家”[32]。不仅如此,“从社会思想的观点来看待这个理论的最重要意义在于,在发达的工业社会里,工人是最出色的资本家”[33]。正如马克思所言:“忘记这种差别,正是那些证明现存社会关系永存与和谐的经济学家的全部智慧所在。”[34]夸大教育在经济发展中的作用,人力资本理论认为西方国家“收入的巨大差别似乎大体上反映为健康和教育方面的差别”[35],美国低收入群体的工资“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缺乏对他们的保健和教育方面的投资”[36]。这种说法难以令人信服,甚至有些西方经济学家如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教授威廉·陶布曼也认为从人的一生来考察,不能认为教育是影响个人收入分配差异的主要因素,而应该认为家庭环境和天赋是影响个人间收入分配的主要因素,而在这里,家庭环境的影响尤其重要。可以说,个人间收入分配的不平等主要来自家庭收入的不平等。[37]
人力资本理论只重视物力资本与人力资本的同一性,而忽视了他们之间的区别即在物质生产领域的资本投入所反映的是直接的物化的生产力,而在人力的教育和培训等领域的资本投入所反映的是间接的潜在的生产力,从而认为技术进步、知识进步、教育发展能脱离资本投入量和劳动投入量的作用而单独发挥作用。
理论内部的分歧产生在对人力资本不同投资方式的分析方法上,由于不同的研究结果而导致不同的人力资本投资政策建议,也强化了人力资本研究项目在不同视角上的分歧。
本文为作者在西北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政治经济学专业攻读硕士研究生毕业论文的部分内容,略有删改。
【注释】
[1]舒尔茨的这篇演说发表在1961年的《美国经济学评论》上,中文译见《现代国外经济学论文选》,商务印书馆,1997年。
[2]来自利普赛和斯坦纳的定义,转引自厉以宁:《人力资本理论的产生和发展》,《国外经济学评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2年。
[3][美]西奥多·舒尔茨著:《论人力资本投资》,吴珠华等译,北京经济学院出版社,1990,第48页。
[4][美]西奥多·舒尔茨著:《论人力资本投资》,吴珠华等译,北京经济学院出版社,1990,第61页。
[5][美]加里·贝克尔著:《人力资本》,梁小民译,北京大学出版社,1987,第2页。
[6][美]加里·贝克尔著:《人力资本》,梁小民译,北京大学出版社,1987,第75页。
[7][美]西奥多·舒尔茨著:《论人力资本投资》,吴珠华等译,北京经济学院出版社,1990,第63页。
[8][美]西奥多·舒尔茨著:《论人力资本投资》,吴珠华等译,北京经济学院出版社,1990,第42页。
[9][美]西奥多·舒尔茨著:《论人力资本投资》,吴珠华等译,北京经济学院出版社,1990,第120页。
[10][美]西奥多·舒尔茨著:《论人力资本投资》,吴珠华等译,北京经济学院出版社,1990,第42页。
[11][英]威廉·配第著:《政治算术》,陈冬野译,商务印书馆,1960,第24页。
[12][英]亚当·斯密著:《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郭大力、王亚南译,商务印书馆,1972,第257~258页。
[13][法]萨伊著:《政治经济学概论》,陈福生译,商务印书馆,1963,第111页。
[14][英]马歇尔著:《经济学原理》,朱志泰译,商务印书馆,1965,第125页。
[15][英]马歇尔著:《经济学原理》,朱志泰译,商务印书馆,1965,第37页。(www.xing528.com)
[16][美]西奥多·舒尔茨著:《论人力资本投资》,吴珠华等译,北京经济学院出版社,1990,第3页。
[17][美]西奥多·舒尔茨著:《论人力资本投资》,吴珠华等译,北京经济学院出版社,1990,第2页。
[18]杨胜刚:《西方人力资本理论的新进展和中国人力非资本化问题研究》,《经济评论》1994年第3期。
[19]薛进军:《“新增长理论”述评》,《经济研究》1993年第2期。
[20]许彬、罗卫东:《人力资本增长模型与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浙江大学学报》1999年第1期。
[21]胡汉辉、沈群红:《西方知识资本理论及其运用》,《经济学动态》1998年第7期。
[22]《邓小平文选》(第二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第86页。
[23][美]西奥多·舒尔茨著:《论人力资本投资》,吴珠华等译,北京经济学院出版社,1990,第68页。
[24][美]西奥多·舒尔茨著:《论人力资本投资》,吴珠华等译,北京经济学院出版社,1990,第93页。
[25][美]西奥多·舒尔茨著:《论人力资本投资》,吴珠华等译,北京经济学院出版社,1990,第1页。
[26][美]西奥多·舒尔茨著:《论人力资本投资》,吴珠华等译,北京经济学院出版社,1990,第3~4页。
[27][美]西奥多·舒尔茨著:《论人力资本投资》,吴珠华等译,北京经济学院出版社,1990,第4页。
[28][美]西奥多·舒尔茨著:《论人力资本投资》,吴珠华等译,北京经济学院出版社,1990,第14页。
[29]朱舟:《人力资本投资的成本收益分析》,上海财经大学出版社,1999年,第105页。
[30][美]西奥多·舒尔茨著:《论人力资本投资》,吴珠华等译,北京经济学院出版社,1990,第23页。
[31]全国教育经济学研究会《教育经济学概论》编写组:《教育经济学概论》,青海人民出版社,1983年,第111页。
[32][日]柳个獭孝三:《“教育经济学”批判》,《经济学译丛》1982年第8期。
[33][苏]叶布赫伐里特:《资产阶级“人力资本”理论批判》,《经济学译丛》1981年第11期。
[34]《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十二卷),人民出版社,1998年,第735页。
[35][美]西奥多·舒尔茨著:《论人力资本投资》,吴珠华等译,北京经济学院出版社,1990,第4页。
[36][美]西奥多·舒尔茨著:《论人力资本投资》,吴珠华等译,北京经济学院出版社,1990,第14页。
[37]厉以宁:《人力资本理论的产生和发展》,《国外经济学评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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