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作物种植业的发展,增加了对商品粮的需求,因而促进了粮食商品化的发展。江苏吴江县,“自泰西通商而后,多运白籼至上海”[82]。江苏六合县,“四乡农产以大小麦、豆、稻为大宗”,以往“多贩运至浙江海宁之长安镇,光绪间改趋无锡、上海”;其“稻、豆、麦岁销无锡、上海,舟车运往,源源不绝”[83]。无锡米市也小有名气,1930年的《无锡年鉴》称:“碾米一业,在无锡实业上占重要地位。厂址俱在西门外一隅,而在江尖者更占半数。该业始创于废清宣统元年,迄民国十八年止,计有十四家之多。……所碾原料,系稻与糙米,来源大多属于安徽及本省,将其轧成白米,分售各处以充民食。”[84]
1931年的资料载:“上海从开埠以来,居民骤增,最近估计在三百万以上,食米的供应仰给外县,其来源以常熟、无锡为最多,缘该两县既属产米之区,又系聚米之地。常熟的米源,系常州、江阴等货色。无锡为水陆交通的中心,且有逊清漕粮的历史,宜、溧、金、丹、澄、武等货,大半堆存于此,米市营业不亚于上海。此外,还有商船公会的水贩帮,即船主自行出资向产稻区域装运,因此苏皖各县的米都在沪行销。”[85]当长江三角洲的产粮地遭遇歉收时,亦有从上海米市调剂者,1934年中南银行的市场调查载:“今年江浙米谷秋收,比之往年缺少甚多。据米业中人之统计(抵照大概而论,并不十分详确),要比往年短少十分之四,如嘉兴、海宁、江北一带,更见遭受旱灾之猛烈,因此在秋收之际,浙路内地与无锡帮均到上海采办洋客米。去年有米运沪之江北,近来反多运去,江北南面以通、崇、海一带为更甚。”[86]
20世纪30年代中叶,无锡共有米行130余家,其业务为代客买卖,“惟资本较厚者,率多自行屯积,盖欲在佣金之外,更取得一种利得,故均有宽大之栈房供储存”。无锡米行有客货行与土货行的区别,前者营业范围较大,除米稻外还兼营杂粮;后者日常以贱价收集各地输入的米谷,“本地市况良好,即售之于市,苟在本市无销路,沪杭各地市况较好,能得较厚利益时,即雇船运往”。[87]另有实地调查载:“米麦之集散,向为无锡主要之交易,战前(指1937年前——引者注)城内即有米商100余家之多。”[88](www.xing528.com)
20世纪30年代,松江、青浦两县每年输出米粮约250万—260万石,运销区域以上海为主,其次为浙江硖石及上海附近的川沙、南汇、奉贤等地。市场交易过程以米行为中心,围绕着米行的日常营业来进行。米行营业有代客买卖和自行贩运两种:前者即乡农载米入行出售,然后由顾客照行中货价选购,同时付给米行一定比例的佣金;后者是先由米行收买四乡米谷,然后送碾米厂碾白,再自行装运沪市出售。松江米行的资本大致在一二万元左右,难有雄厚实力从事米粮囤积,只能随购随销。比较而言,代理交易手续简便,风险小,所需资金也少,“故资本小者,每以代客买卖,搏取佣金为主要营业,惟其利极薄,所获无几,是以资本大者,多不喜此,而以自行贩运为大宗交易”。但是自营起伏波动较大,“遇市情畅旺,则获利备极盈丰,偶或差跌则米行即须受亏蚀之损失”。[89]
1928年在浙江杭嘉湖农村的调查载:“浙江在中国虽为一著名产米省份,惟以农民对于丝产极为注意,种桑甚多,故全省米粮在平年时并不敷用,时赖苏皖各地之米粮与洋米接济,故浙西米业对于全部农业经济状况实占重要位置。”其中沪杭铁路线上的海宁县硖石镇,就是一个重要的米粮贸易集散地。其“米之来源,为安徽之芜湖、宁国、安庆,江苏之无锡、高邮、镇江、南通,本省之芦溪亦占一部分。上三处供给量之比较,以安徽为最大,约占十分之七;江苏次之,约占十分之二;本省不过占十分之一”。其运输,“安徽、安庆之米,经长江入太湖由嘉兴塘河可直达硖石;或舟运至南京,由京沪(指沪宁铁路——引者)、沪杭路而来;或舟运至上海,再由沪杭路运埠。舟运时概用散舱,大船可载一千石,小船四五百石”。其销路,“为杭嘉湖一带及上江之金华、衢州,南河之绍兴、宁波、萧山等地;间亦有运沪时,则视四地价格之差异而定”。同处沪杭铁路线上的嘉兴,“客米大半自上海运来”;如遭遇灾情米荒,则更借助来自上海等地的客米输入,如1926年当地农村歉收,“向邻境输入大宗客米,但以上海米居多”[90]。1933年8月,陈光甫指出:“上海为米的消费和转运之所,……综计上海每月销米约三十一万石。”[91]当时上海米市的粳米类,既有来自江苏苏州、常熟、湖南靖港及江西者,也有来自越南西贡、缅甸仰光者[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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