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9月,陈家铺村所在的松阳县发布《关于加强历史文化村落保护利用,打造“松阳古村落”品牌的实施意见》,标志松阳县传统村落保护工作大规模推开。虽然在此之前,松阳在传统村落保护方面做了许多工作,但由于松阳县有300多个传统村落,因此只能优先抢救性保护那些历史更为悠久、古建筑规模更大或历史遗存更多的村落。这个文件出台,明确了松阳古村落保护利用的目标及相关政策,这给了陈家铺村这样“普通”的松阳古村落新的发展机遇。
第一,政府为陈家铺村古民居的改造提供一定的资金支持。按照政策,松阳县的村民修缮房子分成改造型、舒适型和经营型3个等级,与之对应,政府给予每平方米补贴的标准为80元、120元和180元。
第二,松阳创新“中医调理,针灸激活”局部调理、逐步恢复元气的方式。与陈家铺村毗邻的西坑村早已是享誉海内外的民宿村。当地最著名的民宿当数号称中国最美民宿的“过云山居”,总共8个房间,全年入住率近100%,需要提前一个月左右预订,是提起民宿不得不说的传奇。西坑村的成功为陈家铺村提供了可复制的模式和可分流的客源。
第三,传统民居产权流转难题被破解。传统村落的保护与改造需要大量的资金,光靠政府显然是不够的,但如果民居的产权流转问题无法解决,社会资本参与度也不会太高。陈家铺村在吸收其他村落经验上,和其他村落一道探索出一条“产权不变、合作共赢”的路径,即该村村集体同户主须签订合同,保留房主房产所有权,但由村集体统一出租,修缮使用或开发经营。户主以房屋产权入股、村集体以现金投入修缮,经营入股,村委会掌握股权,占60%股份,村民占40%股份,由村委会主导实施保护和利用,收益按股份分配实现双赢。该模式的好处是村民参与,合作共赢。
在实施传统村落保护前,这里的建筑大多是夯土墙,墙体都是用泥土一层层垒上去的,由于长时间的日晒雨淋,一些墙体已经倒塌和破损。夯土墙是过去乡村民居建筑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一份珍贵的非物质文化遗产。[7]民宿的发展使原本破败和面临淘汰的夯土民居建筑重新焕发生机,既恢复了原有的建筑风貌,又能使村民们通过经营民宿增加经济收益。
对村民而言如果花钱修缮老房子能得到超额回报,必然愿意投入;若看不到大的回报,他们宁愿把积蓄花在新建农房上。毕竟每个人都有追求现代化生活的权利。中央财政日前给列入中国传统村落名录的每个村拨付的补购资金平均是300万元,基本能满足村落基础设施改造,但房屋修缮、环境美化等工程还需大量资金投入,本地的老屋中私有产权比重高,如果单靠老百姓自己筹措资金来改建老屋并不现实。传统村落在土地流转和资产转化中,面临着集体土地性质的制约。按照目前的法律规定,村庄建设用地的土地使用权和房屋所有权仅限于本集体经济组织成员间流转。同时,根据《合同法》规定,土地和房屋使用租赁最高期限仅为20年,一定程度上给地方政府和工商资本的介入保护带来了阻力。
位于陈家铺村的飞茑集·松阳民宿项目,占地面积1650平方米,建筑面积3300平方米。该项目对原村落的11栋传统民居、灰铺以及周边环境进行民宿改造,由国内知名设计师孟凡浩担纲总设计师,设计上保留了原有的夯土墙风貌,与当地自然生态和谐共处,将低调内敛的品质融入村庄,恰到好处。民宿改造后,拥有15间客房、餐厅、茶室、观景台等空间。绝大部分客房位于层层梯田之上,从房间内透过大落地玻璃即可一览四季美景,远眺峡谷景观,晴时看远山叠翠,阴时看云海翻滚。
由于陈家铺村是松阳县的历史风貌保护村落之一,松阳县政府对于传统历史保护村落的风貌控制有着非常严格的条例要求。然而项目业主希望改造后的空间兼具体验感和舒适性,能回应外部无敌的风景。因此,项目主持者在设计之初就制定了两种策略来回应上诉两个看似存在矛盾的诉求。在整个设计建造过程中,始终遵循两条平行的路径:一是对松阳民居聚落的乡土建构体系展开研究,梳理与当地自然资源、气候环境、复杂地形、生产与生活方式及文化特征相适应的空间形制和稳定的建造特征,为保护传统聚落风貌提供设计依据;二是运用轻钢结构体系和装配式建造技术,植入新的建筑使用功能,适应严苛的现场作业环境,满足紧迫的施工建造周期,同时提供较好的建筑物理性能。[8]
飞茑集是国内知名民宿+生活方式空间运营商“借宿”孵化的新锐民宿品牌。在飞茑集松阳民宿项目中,“借宿”与旅游达人蕾拉小姐深度合作,以独特的旅行视角打造融合自然美景与建筑艺术的理想空间,以赤子之心探寻不平庸的生活方式,为每一位旅行者创造独一无二的旅游住宿体验。
陈家铺村着眼的不是某个产业的发展,而是整个村落的“复活”,包括复活传统村落的整体风貌,复活传统民居的经济活力,复活传统村落的优良的文化基因,复活低碳、环保的生产生活方式。这里面既有各级政府的努力,也有当地村民的智慧。
陈家铺村看重的不是某种模式的复制,而是整个产业链的“激活”。松阳传统村落众多,有特色的“民宿村”“画家村”不在少数。陈家铺村在博采众长的基础上另辟蹊径,主打“文化牌”,先锋书店一炮而红。(www.xing528.com)
在陈家铺村,出版机构的加入让“古村落+民宿”的经典组合由1.0版进阶到2.0版,后续更多文化元素的植入为村落自身的发展和传承铺就了一条良性循环的乡村文艺振兴道路。
[1]阙献荣,程昌福.山边马灯:舞醒山村的文化记忆[J].浙江画报,2013(8).
[2]丽水:民间小食,十味松阳[EB/OL].http://big5.xinhuane.
[3]徐颖.乡村也文艺:坐标松阳,先锋书店陈家铺平民书局开幕[EB/OL],2018-06-29.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2227313.
[4]张雷联合建筑事务所.山丘聚落中的乡村图书馆:先锋松阳陈家铺平民书局[EB/OL],2019-05-04.http://www.archcollege.com/archcollege/2019/05/44222.html.
[5]张雪莲.基于价值评价的传统村落保护发展规划[D].绵阳师范学院,2018.
[6]徐天驹.松阳陈家铺村乡土艺术酒店[D],2017.
[7]陈佩珍,蒋萍.松阳:新山乡巨变[N].文汇报,2016-11-23.
[8]徐天驹,杨光坤,苏哲维,等.飞茑集· 松阳陈家铺——乡村轻钢装配式实践[J].建筑创作,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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