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千户苗寨：苗族文化的活化石

千户苗寨位于贵州省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雷山县东北部的雷公山麓西江镇境内，西江千户苗寨中的“西江”在苗语中意为“居住在河湾的西氏苗族”。在历史文献中，“西江”曾有“仙详”“鸡讲”等多种汉字写法。1982年时，寨内已有1040户4513人，其中苗族人口占99.5%，故有“千户苗寨”之称，是世界第一大苗寨。距离县城36千米，距离黔东南州州府凯里35千米，距离省会贵阳市约200千米[1]。

在过往岁月中，西江和其他苗族聚居区都面临一个同样的困惑，因为没有古代文献记录，就没法准确考证它的历史。于是，健在老人的讲述、传说、故事、古歌等，就是活的史书。但正因如此，历史就变得众说纷纭。单就西江千户苗寨建寨的时间，就有两种相去较远的说法。一个是从汉文帝时代起的，距今两千多年，一个是距今五百多年。两种说法都以父子联名的排序为依据。据村民口传，西江苗寨的先民原先居住在离此不远的雷公坪，后来在“寅公”“卵公”两位始祖的带领下，来到今天的西江苗寨修村建寨、开山造田，并在此定居下来，历经几十代的繁衍，才形成今天的寨子规模。[2]苗寨主要民族是苗族，有唐、宋、龙、李、毛、陈等姓氏。原始居民1340户6730人；截至2018年，在千户苗寨定居的总人口约11000人。

苗族大体上共分为东、中、西三大支系。据考证，苗族先民远古时期曾居住在长江黄河中下游一带，后因战争逐渐迁徙至西南山区，在汉文典籍文献中，西江苗族被称为“黑苗”。西江纳入朝廷建制的确切时间，是清雍正七年（1729年）。当时清朝建立新疆六厅，设丹江厅鸡讲司，民国五年（1916年）易名西江。之前，这里是没有政府管辖的“自然地方”。因历史上包括西江苗族在内的整个环雷公山地区无土司管辖，属于化外之地，这些苗族又被称为“生苗”，但雷公山区域苗族内部的自我划分有“长裙苗”“中裙苗”和“短裙苗”之分，都自称为“嘎闹”。按照这一分类，西江苗族属“长裙苗”。

传统上，西江苗寨中的羊排是八个自然寨中的老大，其他七个寨子与其是父子关系或兄弟关系。以前，羊排不能和其余的七个寨子通婚，这种情形到最近二十年才有所改变。由于整个寨子基于血缘和地缘关系，加上历来主要从事稻作农业，整个西江苗寨从根本上来说就是一个典型的熟人社会。[3](www.xing528.com)

西江苗族的自然领袖主要包括“方老”“寨老”“族老”“理老”“榔头”“鼓藏头”“活路头”等，不同性质的自然领袖其职责也不同，相互之间具有分工协作的性质，共同维护苗寨的安全与利益。“方老”是自然地方的最高领袖，每个自然地方下辖若干相互有密切联系的村寨，“寨老”是每个苗寨的最高领袖，“族老”则是某一家族的领袖，“理老”一般由德高望重、学识丰富的人担任，主要负责民间纠纷的调解、裁断，“榔头”主要负责刑罚，维持地方治安，“鼓藏头”负责召集和主持祭祀、祭祖活动，“活路头”则主持安排农业生产，是苗寨“农业部部长”。其中，“鼓藏头”和“活路头”是世袭的，而其他自然领袖一般是群众选举出来的。“议榔”是苗族社会为了维护地方治安和社会秩序，由方老、寨老、榔头等组织的群众议事会，以对内部的各种重要纠纷和外敌入侵进行商议、决断。议榔大会一般每年举行一次，如果社会安定，无争无议，也可两三年举行一次，遇外敌来犯时则临时召开。西江的议榔一般是分头在各寨子的风景林中举行。清政府在苗疆实施“改土归流”后，西江苗寨接受中央政府的管辖，方老、寨老等自然领袖已基本不存在了，但负责祭祀和生产的“鼓藏头”与“活路头”仍得以世袭保留至今。

长期以来，农业一直在西江千户苗寨产业结构中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地位。刀耕火种的农业生产方式虽能养活生活在这里的数千人口，人们过着世外桃源般自给自足的生活，但由于与外界联系甚少，社会经济发展速度较为缓慢。清乾隆年间，清政府为了管理苗疆，对苗族人民实行编户定籍，强行取消苗族子连父名的传统，用苗名的谐音来定汉姓，西江境内苗族的蒋、唐、侯、杨、董、宋、顾、龙、陆、李、梁、毛、陈、金、吴等姓就是由此而来。

从秦汉到元、明、清初，雷公山大山区朝廷的设置虽有涉及，但郡县制、羁縻州对这一地区的统治极弱，甚至没有直接治理，因此此地在历史上多被称为“蛮荒之地”“生苗”“生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