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能劳动力流动的技术外溢效应的实证研究

结合第五章与本章前文的分析已经证明了目前中国地区间制造业劳动生产率正处在逐步收敛的阶段，而劳动力的流入促进了地区的增长，并且是来源于劳动力流动在经济增长的不同阶段对制造业的作用不同，随着劳动力流入的增加人口集聚的正效应会逐步由负向作用抵消。发达地区反映出经过多年的人口持续性流入，东部地区的土地、交通、工资等生产成本增加，导致沿海地区的制造业在加快向中西部欠发达地区转移。技术密集型制造业尽管依然在东部省份集聚，但随着中国中西部省份交通、通信设施的不断改善，技术密集型制造业企业也在不断向中西部地区迁移。如关爱萍等（2016）的测算就发现2004年至2014年间，技术密集型制造业区域间转移的现象要比劳动密集型和资本密集型行业更为突出，技术密集型行业从东部沿海地区转出，向西南地区、中部地区转移。

由于中国一直实行比较严格的户籍管制，相对而言受教育水平越高的劳动力跨地区迁移的制度障碍越小，因此，本书关于地区间制造业劳动生产率收敛特征的影响机制分析中，首先对技术劳动力流动的技术外溢效应进行实证分析。考虑到劳动力流入与制造业劳动生产率可能互为因果关系，即制造业劳动生产率提高所带来的工资和就业机会增加，会进一步吸引劳动力流入，因此，这里采用的是2000年高技术流入人口数（flabrh2000）作为解释变量，被解释变量是2010年的20个两位数行业制造业实际劳动生产率的自然对数值。与上文类似，这里的分析也区分了制造业企业的要素密集度，分别考察了劳动密集型、资本密集型和技术密集型行业的技术外溢特征。与表6.2—表6.5的实证回归相比，此处的控制变量删除了人力资本（hc），原因在于此处的回归中的核心变量flabrh是按照受教育程度区分出的高学历流入人口，若加入人力资本变量，会与技能劳动力变量产生较强的共线性，导致回归结果不准确。技能劳动力流动的技术外溢回归结果见表6.6。

表6.6　高技术劳动力流入的技术外溢效应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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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分别表示在1%、5%、10%的统计水平上显著；括号内为t值，回归使用稳健标准差。

表6.6的回归（1）的全样本回归结果表明，2000年流入的高技术劳动力对2010年制造业劳动生产率有着十分明显的正相关关系。2000年高技术劳动力流入占比若增加1%，2010年地区制造业劳动生产率会增加5.9%，这说明高技术劳动力的集聚确实带来了技术外溢效应。针对不同要素密集度的分行业回归（2）—回归（4）的检验结果显示，只有在技术密集型行业，2000年的高技术流入人口对2010年的技术密集制造业劳动生产率有显著促进作用，技能劳动力流入增加1%，未来劳动生产率增长15.3%，并且这一回归系数通过了1%水平下的显著性检验。比较回归（2）、回归（3）的结果发现劳动密集型与资本密集型制造业行业内，高技术劳动力并没有发挥明显的技术外溢效应，技能劳动力流动的回归系数并未通过显著性检验。

劳动力流入的技术外溢仅仅发生在技术密集型制造业企业，应该反映工作岗位与劳动者技能的匹配关系在行业间的差异。产业集聚的主要原因是技术匹配，当产业与人口集聚时，企业能够找到与自身技术水平最接近的劳动力，这样会大大节省培训成本，带动工资及劳动生产率的提高。而高技术劳动力主要流入高新技术制造业，因此技术外溢更多地表现在技术密集型行业内。彭国华（2015）的研究也发现东部省份在改革开放后吸引的中西部地区高技术劳动力流入与东部省份工作任务的复杂程度呈现正向排序匹配，从而在劳动力跨区流动的背景下，东部地区高技术劳动力与工作岗位的匹配拉大了其与中西部省份的地区收入差距。由高技术劳动力流入的技术外溢效应导致的技术密集型行业的技术进步，会促进其余技术密集型行业的争相模仿，形成行业间技术扩散效应，从而促进技术密集型行业整体劳动生产率的提高，这会使得技术密集型行业集聚的地区与技术密集型行业分布较少的地区的劳动生产率的地区间差距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