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采用实证分析的方法检验了公共服务支出与存量的规模和结构对地区城镇化水平、劳动力就业规模以及劳动力流动的技术结构的引力效应。在具体的分析中,本书将劳动力技术结构区分为高技术劳动力与低技术劳动力两类,同时采用衡量流量的公共支出和衡量存量的公共服务水平两个维度进行检验。本章的研究得出以下结论:
第一,中国各省财政民生性支出依然存在差距。地区间不同类型的公共服务支出差距程度不一致,地区医疗卫生支出差距存在显著缩小的趋势,而财政教育支出、社会保障支出、科技文化支出与公共安全支出的地区差距略有缩小,财政交通运输支出与环境保护支出地区差距先缩小后扩大。
第二,相对于工资水平的提高,公共服务支出扩张对城镇化率的提高非常有限,回归表明仅有医疗卫生支出的增加会提高城镇化率,并且这一效果存在显著的滞后效应。这一结果反映出,公共服务支出政策对于促进农业剩余人口向城市转移的作用较小,农业剩余人口转移到城市更关注城镇中的工资的提高与医疗公共服务支出的提高。
第三,将就业市场结构细分为高技术与低技术两类后,本章上述回归结果中只有公共安全支出对低技术就业人口集聚规模存在当期增长效应,说明与工资因素相比,基本公共服务对低技术劳动力集聚的扩张效应十分有限;与此相对的是部分公共服务支出与公共服务存量对高技术劳动力集聚规模有着十分显著的促进效应,如交通运输支出存在当期促进效应,社会保障支出与环境保护支出存在滞后促进效应,基础教育存量也同样存在着当期促进效应,这说明公共服务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高技术劳动力集聚程度的扩张。
第四,将流入劳动力区分为高技术流动劳动力与低技术流动劳动力进行回归发现,工资对于低技术劳动力的流入具有十分显著的“引力”作用。相比之下部分公共服务支出会对低技术劳动力流动产生“引力”作用。如财政教育支出占比的提高对低技术劳动力存在滞后的拉力作用,而财政科技文化支出、医疗卫生支出与交通运输支出占比的提高,对低技术劳动力的迁入既存在当期的拉力作用,也具备滞后的拉力作用,但是财政环境保护支出占比的增加仅存在当期拉力效应,也即财政环境保护支出的增长并不能吸引未来更多的低技术劳动力的流入。与低技术流动劳动力的回归结果相反的是,高技术劳动力是否迁移并不取决于地区工资水平,反而取决于地区公共服务支出的水平,七类公共服务支出对于高技术流动劳动力既存在当期拉力效应,也存在滞后拉力效应,这说明地区基本公共服务支出规模的扩张能够持续性地吸引外地高技术劳动力流向本地。
第五,进一步考察公共服务存量规模发现,地区公共服务存量水平对低技术外来劳动力不存在“引力”效应,而基础教育与公共交通对高技术劳动力的流入存在明显的“引力”作用,说明高技术劳动力的迁移不仅关注公共服务支出增量政策,还关注地区公共服务的存量水平,而低技术劳动力迁移更多地考虑工资水平的差异。
第六,公共服务支出与公共服务存量吸引高技术劳动力流入并扩大高技术劳动力的集聚规模,会进一步地带动地区商业服务业的发展,促进更多的低技术外来务工人员的就业,从而间接推动城镇化水平的提高,也即公共服务支出与存量规模的扩张,对地区城镇化增长具有乘数效应。
本章的研究意味着,在保证市场机制发挥主体作用的前提下,政府可以通过提高欠发达地区基本公共服务、交通环境等基础设施的质量,适当提高欠发达地区财政公共服务支出占GDP的比重,可能会比财政支出直接用于生产建设更能带动当地GDP的增长。这是由于欠发达地区公共服务与基础设施质量与数量的提高,会减少人才流出、吸引人才流入或回流,人才的回流带动当地制造业产业的技术创新,还会通过辐射效应吸引低技术劳动力流入,促进地区商业服务业发展,缓解发达地区低技术流动人口过多的城市压力。同时,人才占比的提高会提升城市人力资本水平,在下文的研究中可以发现,城市平均人力资本水平的提高,也会促进地区制造业的发展。结合前两章的研究,本章的研究得出,欠发达地区提高公共服务支出占比、提高公共服务质量是促进劳动力要素有效分布,平衡地区制造业产业发展不合理不充分的较为有效的政策。(www.xing528.com)
【注释】
[1]2014年3月国务院颁布了《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2014—2020年)》,并指出要加快户籍制度改革,有序推进农业流动人口市民化;以合法稳定就业和合法稳定住所(含租赁)等为前置条件,全面放开建制镇和小城市落户限制,有序放开城区人口50万—100万的城市落户限制,合理放开城区人口100万—300万的大城市落户限制,合理确定城区人口300万—500万的大城市落户条件,严格控制城区人口500万以上的特大城市人口规模。
[2]公共服务支出往往体现出当年对公共服务的投入水平,体现出公共服务政策的投入力度的大小,是一种增量指标。
[3]公共服务支出往往体现出当年对公共服务的投入水平,体现出公共服务政策的投入力度的大小,是一种增量指标。
[4]由于流动劳动力数据可得性较差,本书使用城市非本地户籍人口作为流动劳动力的代理变量,数据来源于《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中的迁移人口,经计算获得。
[5]本书将低学历人口作为低技术劳动力与非技能劳动力的代理指标。学历划分参见上一章。
[6]商业服务业从业人员一般是指从事商业、餐饮、旅游娱乐、运输、医疗辅助服务人员和居民生活服务类人员。具体包括购销人员,仓储人员,餐饮服务人员,饭店,旅游及健身娱乐场所服务人员,运输服务人员,医疗卫生辅助服务人员,社会服务和居民生活服务人员及其他商业服务业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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