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支出对劳动力流动的影响：实证研究

随着经济理论研究的不断推进，关于公共支出与劳动力流动的研究逐渐集中在地方政府公共支出竞争行为上。地方政府会通过公共支出竞争来吸引要素源源不断地流入该地区，从而实现该地区经济发展。Black and Hoyt（1989）研究了政府通过使用公共支出竞争与直接支付竞标这两种方式对工业项目的投资进行竞争，但研究表明，使用公共服务竞争缺乏经济效率，反而使用直接支付竞争可以增进居民福利。Binet（2003）利用法国27个市一级面板数据的回归分析显示，17个市政府通过提供更有吸引力的公共品与公共服务来吸引外来人口。国内关于公共支出竞争的开创性研究来自付文林（2011）的研究成果。付文林（2011）在其研究中指出，政府通过公共支出手段吸引劳动力跨区域流入。该研究将迁移劳动力按受教育程度划分为低技术劳动力、中等技术劳动力与高技术劳动力；按照职业类型分为技术人员、工人与企事业单位人员。由于中国迁移人口数据的限制，该研究使用截面数据进行实证分析。其中公共支出按照财政支出的功能性划分为三类：（1）社会福利性支出；（2）公检法支出、社会福利性支出及行政管理费之和；（3）文教卫支出。研究结果表明公共支出竞争的主要对象是高技术水平的流动人口，这是由于高技术水平的流动人口可以带来更多的经济剩余，与资本之间的互补性更强，从而促进了经济的绩效。

与政府行为相对的是，从居民的迁移决策的效用来看，公共支出确实影响了迁移的决策。夏怡然与陆铭（2015）基于中国的1%人口抽样调查的劳动力流动微观数据研究了中国220个地级市公共服务对工资的影响，研究发现劳动力在进行迁移选择时，包括基础教育与医疗在内的公共服务是劳动力迁移重要考量的指标，此外，长期流动的劳动力更偏向于向公共服务较好的城市流入。(www.xing528.com)

除此之外，国内还有一支关于公共服务与人口流动的文献关注的是流入人口的公共福利需求与福利障碍，也即如何提高城镇化质量的问题。城市内的部分公共服务具有户籍制度的限制，这会将流动人口排除在城市公共服务体系范围外，如社会保障、保障性住房、基础教育等，阻碍劳动力区域间自由流动。流动劳动力尤其是农业外出务工人员对经济增长有着重要的贡献，大约占GDP的16%—20%（蔡昉，2000），将流动人口排除在城市公共服务范围外不利于促进地区经济发展。中国城镇劳动力流动课题组（2002）在北京、无锡和珠海三城市的调研显示，流动人口在工作上受到了明显的歧视。中国人口流动障碍不仅存在于城乡之间，各地区之间对流动人口存在明显的公共福利歧视，尤其是低技术水平的流动人口（付文林，2007）。王德祥和李建军（2008），刘小鲁（2008），Yiu Por Chen（2009）的研究都指出中国地方公共服务存在拥挤现象，这说明公共服务的供给存在严重的不足。贾婷月（2015）指出，中国当前要实现人口城镇化，基础教育与住房供给严重短缺，若要解决这一问题，还需以区域间产业结构的发展调节各地区人口均衡流动，充分发挥市场的资源配置作用，以实现基本公共服务与人的良好的匹配关系。Hanson et.al.（2007）的研究发现，政府为居民提供福利越慷慨的州，越倾向限制人口流入，在高收入群体中这种呼声更加明显。付文林（2012）构建了纳入人口流动的公共服务的需求模型，并通过实证检验表明，户籍歧视会使地方公共服务供求失衡现象更加严重，尤其是教育、医疗与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