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4年10月,中央红军从江西根据地出发开始长征,受到40多万国民党军的围追堵截,加上“左”倾错误领导人逃跑主义的指导,致使红军遭到巨大损失,面临严重危险。1935年1月,中共中央在贵州遵义举行政治局扩大会议,结束了“左”倾错误对红军的军事指挥,确立了毛泽东的正确领导地位。在毛泽东等正确领导下,红军四渡赤水,巧渡金沙江,翻越夹金山。6月,一、四方面军在川西懋功会师。中共中央确定北上方针,坚决反对张国焘的分裂错误。红一方面军一、三军团攻克腊子口,翻越岷山,进入甘肃南部。红一方面军在报纸上看到了红二十五军与陕北红军会合的消息,中央决定奔赴陕北,并改编了部队,将红一、三军团组织为中国工农红军陕甘支队,彭德怀为司令员,毛泽东为政委,下辖3个纵队:红一军团改为第一纵队,红三军团改为第二纵队,军委直属部队改为第三纵队。毛泽东号召大家:“同志们,胜利前进吧,到陕北只有七八百里了,那里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就是我们的抗日前进阵地。”[21]
国民党甘肃省主席朱绍良奉命阻截红军。他调集第三十七军毛炳文部分布于定西、陇西、静宁一线;东北军何柱国部驻守天水一带;骑兵第七师门炳岳部分布平凉至固原一线。驻防陇东的马鸿宾部已经过红二十五军的打击,知道红军的威力,深虑其后方固原、中宁被红军攻破,而陇东又有中央军拥入,经营陇东之计划已成泡影,决定向固原收缩兵力。如遇有战机,可向东出击,兵败则退回中宁。宁夏省主席马鸿逵对红军北上十分害怕,赶忙召集各县县长、警察局长及绅士开会,要求各县组织壮丁总队,由县长统率进行防守,并加固城墙、碉堡,做好防共、反共的宣传工作。[22]又派出4个骑兵营驻防于同心、王家团庄一带;2个骑兵营防守盐池;2个骑兵营驻定边。马鸿逵在豫南曾与红军打过仗,对阻击红军缺乏信心,吩咐部下“你们看情况不对时就往后撤”,有放弃河东,固守河西的打算。[23]
9月27日,红军通过渭河进入通渭县的榜罗镇,休整两日,并召开政治局常委会,决定以陕北作为领导全国革命大本营。为顺利通过回族地区,红军重申加强纪律。在连以上干部会议上,毛泽东、张闻天、彭德怀等领导要求全军“严格整顿纪律,充分注意群众工作”。[24]
29日,红军歼灭鲁大昌部300人,夺取通渭城,准备突破西兰公路。10月2日,红军分三路平行前进,准备迎击静宁和会宁方面的来敌,控制了数十里长的一段西兰公路,并截获毛炳文部辎重车10余辆,补充了给养。[25]
10月4日,红军由界石铺出发,向北前进。次日,右路一纵队经显神庙、长尾河、团庄等地,到达兴隆镇、单家集地区;左路二、三纵队到达公易镇一带,并宿营于此。毛泽东、张闻天、王稼祥、博古等中央领导人5日早晨从界石铺出发,沿西兰公路,过葫芦河,当晚宿营于单家集。毛泽东住于单家集村南清真寺北侧海家院内。
红军进入回族地区前对全军作了具体纪律要求:进回民村须先派代表与回民接洽,经对方同意方可进村宿营,否则就在野外露营;向回民宣传抗日主张和民族政策,反对大汉族主义;反对汉官压迫回民,保护回族的宗教信仰自由,尊重回民的风俗习惯。又规定了三大禁律:禁止入清真寺,禁止吃大荤,禁止毁坏回文经典。由于红二十五军在这些地区留下了良好的影响,中央红军又严格地执行了上述纪律,因而,回族群众热烈欢迎红军的到来。毛泽东参观了清真寺,公易镇的回民在街上放桌椅摆清茶、糖果,欢迎红军。深受国民党压迫的回民群众走到街上,呼口号,放鞭炮,兴高采烈地与红军一道活动。他们称赞红军是“回民的军队”,积极为红军筹粮送菜,红军则坚持以市价购买。[26]红军以自己的行动,不仅打破了国民党说红军是“赤匪”、“共产共妻”的反动宣传,而且使回族感到红军是自己人,希望红军能发展壮大,打败国民党。
红军离开界石铺后,国民党三十七军毛炳文部一直尾随于后。当地群众主动为红军报告敌情,充当向导。10月6日,红军一纵队从兴隆镇、单家集出发,经新店子、什字路、杨家磨、黄河湾等地,当晚到达固原县张易堡一带;第二、三纵队亦于该日过葫芦河,经兴隆镇、北堡子、红城子,在什字路与一纵队会合,当晚宿营于张易堡一带。毛泽东等中央领导人由单家集东南出村,抄小路到张易堡附近。
10月7日,红军决定翻越六盘山。当时,国民党三十七军紧跟红军之后,东北军骑兵第七师据守六盘山东麓,阻挡于前。他们打算在六盘山夹击红军。红军天未亮出发,离开公路,抄小路急进,一鼓作气登上六盘山。毛泽东与其他中央领导人从驻地出发,向东南绕隆德县境,沿小水沟上六盘山,登上六盘山主峰之一的牛头山。[27]时天空雨后放晴,蓝天白云,秋气清爽,毛泽东登高远眺,看到大雁南飞,红军北上将达目的地,心情为之兴奋,诗兴勃发,感慨万千,后到陕北瓦窑堡根据当时感受,挥毫命笔,写成气壮山河的《清平乐·六盘山》:
天高云淡,
望断南飞雁。
不到长城非好汉,
屈指行程二万。
六盘山上高峰,
红旗漫卷西风。
今日长缨在手,
何时缚住苍龙?(www.xing528.com)
红军前卫部队翻越六盘山,当日下午发现青石嘴有敌军。此部为刚从平凉开到的东北军骑兵第七师第十九团。该团号称劲旅,麻痹大意,将马匹拴在村外喂草,人却进村吃饭。[28]红军一纵队据此情况,决定消灭这股敌人。按照部署,红一大队杨得志部以快速从北边到青石嘴后面断敌退路;红五大队张青山部迂回南面,截断平固公路;红四大队王开湘部正面攻击。红军包围了敌人,三路一齐杀向敌人。敌骑十九团正在开饭,忽遭猛攻,官兵惊慌失措,四处乱窜,但四面被围,无处可逃;只好缴枪投降。战斗仅半小时即告结束,红军全胜。敌人除击毙者外,全部为红军俘虏,10多辆马车的子弹、军装及100多匹战马亦为红军所缴获。
青石嘴战斗是红军在六盘山上的一次漂亮的歼灭战,是红军战史上打击骑兵的重要战例之一。缴获的大批好马使红军伤病员和指挥员有马可乘。红军还用这些马将一纵侦察连改为骑兵侦察连。该役的俘虏,都是东北人。红军向他们解释北上抗日的主张,希望他们能与红军一道打回东北老家去。多数战俘拥护红军的主张,加入了红军。[29]红军当夜宿营于家河、小岔沟及青石嘴等地。毛泽东等住在小岔沟的杨洼村。
8日晨,红军分两路向白洋城(即彭阳)前进。一路沿古城北山东进,一路经沙河、杨场进古城川,齐头并进。一纵四大队为前卫,发现一支敌军沿平川向红军开来。红军布下口袋阵,准备伏击。此军是马鸿宾三十五师的1个步兵营。他们没有发现红军,进入红军伏击圈,受红军猛攻,四散而逃。午后,红军到达彭阳,原拟在此宿营。红军正在休息做饭,敌人飞机突然来轰炸,敌人尾追部队也赶了上来,有迂回包围之势。红军未吃午饭,立即向东北方向的深山前进。深夜,左路红军到达固原县东部的堡子崾岘、贾新庄、王洼、小岔子一带;右路红军到达彭阳城以北10余里的长城脚下。毛泽东宿营于乔渠村乔生魁家的窑洞里。
次日,红军分两路继续向东北前进。敌军飞机前来骚扰轰炸,但红军行军于高山深沟,易于躲避,未遭损失。尾追之敌军不明红军行踪,认为红军不敢进入深沟,沿长城塬向东南追击。红军在孟军塬打了刘家堡子土豪,得到不少羊只、白面和大米。
▲毛泽民用过的铜手炉
在此吃过午饭后,红军向东进入甘肃镇原县境。10月10日,红军在三岔遇到刘志丹派来的侦察人员,第二天,红一纵队收到陕北红军发来的电报:“我陕北红军独立师热烈欢迎中央红军北上抗日,愿做红军抗日先遣队的敢死队,与日本帝国主义直接宣战,用实际行动欢迎红军北上抗日,巩固抗日的西北阵地。”[30]广大红军欣喜若狂,加速前进。17日到达陕、甘、宁3省交界的老爷山。当红军主力跨过陕甘交界,马鸿宾部马培清骑兵团与东北军骑兵第二师白凤翔部追上红军后卫部队,截断了红军干部团的2个连和收容队。白凤翔部正面向红军攻击,马培清团侧翼夹击。干部团的学员是红军各级干部,富有战斗经验。他们利用有利地形打退敌人进攻,于夜间撤出战斗。白凤翔部和马培清团进入吴旗二道川后,毛泽东指示一定要砍断这条尾巴。[31]聂荣臻到阵地观察后,决定10月21日发动战斗。其部署为:以三纵干部团阻击敌人;以二纵为左翼;以一纵正面向敌骑进行突击。白凤翔部自恃装备精良,直入红军伏击圈。红军一齐猛射,枪炮声震山谷,打垮敌人3个骑兵团。红军又向担任侧翼攻击的马培清部喊话:“我们是工农红军,你们不要为蒋介石卖命!”、“中国人不打中国人!”马培清决定撤退,对部下说:“如上级追问,就以子弹用尽为借口,谁也不准走漏消息。”[32]此后,红军消灭白凤翔部一团,打垮其3个团,其部“所有山炮、迫击炮、重机枪等重型武器都在这次战役中丢弃,另外还损失驮马、战马各800余匹”。[33]这次战斗是由彭德怀指挥的,毛泽东特为其写诗一首:
▲红军用过的油灯
山高路险沟深,骑兵任你纵横。
谁敢横枪勒马,惟我彭大将军。
红军砍掉尾巴,到达陕北吴起镇,与陕北红军会师,中央红军长征胜利到达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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