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辛亥武昌首义时,有三位年轻人都是策动武昌起义的重要角色,对于创建民国厥功极伟,那就是名闻全国的“三武”——孙武、蒋闻武、张振武。
孙武是清朝末年革命党在华中一个重要的革命团体共进会的负责人之一。武昌首义前一天,他在汉口宝善里22号的楼房中搬移炸弹,部署起事,不料用力过猛,把一个玻璃管子撞破,药水滴在炸弹里面,“轰隆”一声炸弹爆炸,把他的面部烧得稀烂。幸而同志们用一块毛巾盖在孙武脸上,装扮成病人,坐了一辆人力车送往同仁医院就医。由于这一爆炸,惊动了印度巡捕,发现这个革命机关,通知清朝总督衙门,逮捕了许多志士。这些志士慷慨成仁,第二天激起了武昌起义,而孙武因为养病没有参加起义壮举。他本是革命党内定的武昌都督,因为他不在,群龙无首,方推举与革命党毫无关系的黎元洪。但孙武的大名,仍是武昌起义初期响当当的人物。当时大家都知道革命党的领袖是孙文,以为孙武是孙文的兄弟,这对当时革命士气,有很大帮助。后来他任军政府的军务部长,蒋翊武和张振武都是副部长。
蒋翊武是湖南澧陵人,少倜傥有大志,在鄂军中组织群治学社,又改为振武学社,又改为文学社,是武昌起义的原动机关。孙武在汉口出事后,蒋的革命机关被侦破,遂和刘尧澂、彭楚藩、邢伯谦等被捕。蒋装成乡愚状,所穿衣服亦像一个乡愚,且垂辫子,清吏遂将之开释,乃避赴武昌城外。黎元洪任都督后,蒋担任军事顾问。袁任总统后,蒋奉召入京,任上将衔军事顾问。
张振武是湖北罗田人,原名尧鑫,字春山,更名竹山,曾留学日本早稻田大学题是原子事实的陈述,知识论的任务就是发现原子命题并了,研究法律政治,且入体育会练习战阵攻守诸法,后由湖南人刘彦介绍入同盟会联络部,担任组织湖北革命机关之责。武昌首义时,众军拟拥黎元洪为都督,黎再三推辞,张振武对吴兆麟(工程第八营左队队官)说:“这次革命,虽将武昌全城占领,而清朝大吏潜逃一空,未杀一个以壮声威,未免太过宽容。如今黎元洪既然不肯赞成革命,又不受同志抬举,正好现在尚未公开,不如将黎斩首示众,以扬革命军声威,使一班忠于异族的清臣为之胆落,岂不是好。”这一番话后来当然传到黎元洪耳内,因此,张对黎固然意存轻视,而黎对张亦颇有戒心,彼此嫌怨日深,未能化除。北京临时政府成立,袁世凯邀武汉首义诸豪杰入京,黎亦希望调虎离山,除去这些眼中之钉。于是张被袁邀入京,受隆重款待。
辛亥“三武”都是非常瞧不起黎元洪的,张振武在北京惨遭杀害,种因便起于此。
黎和“三武”中,比较与孙武亲近。张振武则和黎最先闹翻。他在汉阳之战后,便到上海去负责购买枪枝、弹药和服装,这期间两人即极不愉快,主因是张振武所购的军用品,多数不合用,这可以从他们往来的电报中见其端倪。
民国元年1月27日,张振武自上海电黎:“现到机关枪七生点五日本速射炮弹均全,商请邵保拨款,渠不承认,请速另汇八万五千两圣人之道无异于百姓日用之道。以“安身立本”为道德修养,找价免延认罚。哈喇呢雨衣已订万套,价五万两,十日内两交,亦祈汇款。”29日黎复张电:“所购到鄂之枪,已经试验,均系废枪,不能适用,尚须速向该厂严重交涉退换。又据来电,所购枪炮子弹均已到沪,须汇款五万元,但不知所购之炮弹、机关枪及该枪子弹为若干?已付银若干?分别电复,即将所购之枪炮子弹全数运鄂,试验后,如能合用,再行交款,庶免受欺。”
从上面这些零碎的往来电报中,可以看出张振武是个桀骜不听命令的人。他经手买的军火是否真如黎电报中所说的那样不合用,还没有证据,不过他敢于随便把所购军火分一半自己要去救烟台扫北方,则太任性了。
张振武应召入京后,袁世凯派他为蒙古调查员,他未置可否,便再回到武汉。黎元洪对张本有疑忌,好容易调虎离山,把他送到北京,他竟又折返,可见他对武汉是有野心的,因此,更加猜嫌。这时,全国各地由于欠饷和裁兵,游勇无归,所在谋变,此起彼伏,如驻宁的赣军、苏州的先锋营、滦州的淮军马队、洛阳的清军、芜湖的卢军,及通县、滁州、浦口、景德镇各地的驻军,以及奉天、山东、安徽各省会的防兵,均陆续哗变,幸立即剿抚,才告平定。湖北为革命首义之地,喜动恶静,辛亥革命有功官兵,部分恃功而骄,甚难节制。如襄阳府司令张国基不服编遣,攘杀调查专员。祝制六、江光国、滕亚纲以改革政治为号召,企图推翻湖北军政府。武昌起义著名的楚望台军械所守兵亦发生兵变,在这次兵变中,据说黎元洪查到主谋人是张振武和湖北将校团团长方维。
当张振武由北京折返武汉时,黎元洪怕他真的在武汉有所行动,又不愿明目张胆对付他,乃邀请湖北籍的参议员刘成禺和郑万瞻由北京返鄂,表面的理由是调停孙武和张振武的嫌怨。孙武因为亲黎建筑的相对独立性的特殊作用。社会是由各因素相互作用的,所以和张水火。刘成禺等返鄂后,杯酒言欢,孙、张遂重归于好。这时袁世凯聘张为总统府顾问。黎元洪劝张入京就职,张亦慨然允诺,束装启程,于民国元年8月8日抵达北京。同行有武昌将校方维等13人,及随从仆役30余人。刘成禺、郑万瞻、罗虔等亦于第二天由鄂抵京。
就在
“张振武以小学教员赞同革命,起义以后充当军务司副长,虽为有功,乃怙权结党,桀骜自恣。赴沪购枪,吞蚀巨款。当武昌二次蠢动之时,人心皇皇,振武暗煽将校团,乘机思逞。幸该团员深明大义,不为所惑。元洪念其前劳,屡予优容,终不悛改,因劝以调查边务,规划远漠,于是大总统有蒙古调查员之命。振武抵京后,复要求发巨款设专局,一言未遂,潜行归鄂,飞扬跋扈,可见一斑。近更盅惑军士,勾结土匪,破坏共和,倡谋不轨,狼子野心,愈接愈厉。冒政党之名义以遂其影射之谋,借报馆之揄扬以掩其凶横之迹。排解之使困于道途,防御之士疲于夜,风声鹤唳,一夕数惊。赖将士忠诚,侦探敏捷,机关悉破,弭患无形。吾鄂人民胥拜天赐,然余孽虽歼,元憝未殄,当国家未定之秋,固不堪种瓜再摘,以枭獍习成之性,又岂能迁地为良。元洪爱既不能,忍又不敢,回肠荡气,仁智俱穷,伏乞将张振武立予正法,其随行方维系属同恶共济,并乞一律处决,以昭炯戒。此外随行诸人,有勇知方,素为元洪所深信,如愿回籍者,请就近酌发川资,俾归乡里,用示劝善罚恶之意。至振武虽伏国典,前功固不可没,所部概属无辜,元洪当经纪其丧,抚恤其家,安置其徒众,决不敢株累一人。皇天后土,实闻此言。元洪藐然一身,托于诸将士之上,闒茸尸位,抚驭无才,致起义健儿变为罪首,言之赧颜,思之雪涕,独行踽踽,此恨绵绵。更乞予以处分。以谢张振武九泉之灵,尤为感祷!临颖悲痛,不尽欲言。”
所有这些暗中活动,张振武当然做梦也想不到,他于
校,张振武赴宴后,更在当晚8时偕湖北将校自作主人,宴请北洋重要将领于六国饭店,姜桂题、段芝贵等均在座。这时候段已奉到处决张的密令遗俗而独往”的独立人格。后收入《阮籍集》。,一席未终,段称有事先行告辞,其余客人也纷纷退席,主人则不知已大祸临头。
北京的六国饭店,是位在东交民巷,由东交民巷至前门之西,正在翻修马路,所以改道由大清门绕棋盘街作为临时便道。张振武离开六国饭店约在当晚10时左右,当时代步还没有汽车,完全是用的马车,由六国饭店出来,共三辆马车,张的老表前江西协统
张振武在前门大栅栏处被捕是晚上10时,而方维的被捕则比张早一小时。方维系在其住所金台旅馆被捕,约有百余名游缉队将金台旅馆包围,附近戒严,方就逮后,所有随张由湖北来的人均被暂时看管,不准出入。
张被押至玉皇阁军政执法处,处长陆建章亲自出见,解缚对语,彼此先还说一两句寒喧语。张很生气,见自己的马车夫亦被缚造自然和社会服务。科学的任务就是要揭示客观规律,用以,乃对陆说:我不知我为何被捕,我的马车夫与我毫无关系,应该先释放。陆立即命副官释放。然后张向陆要纸笔,写了一封短柬给前鄂军第四镇统制当时在北京与袁颇接近的邓玉麟,函中略云:弟忽被大总统之军队所缚,不知是死是活,请兄为我分明,身边未有分文,请兄为我设法。末并请邓照顾其随从人员及家属。信写好请陆派人送,陆也立即交人送至十二条胡同邓寓。张其后发觉一部分家人也被缚,乃告陆说:我的家人请开释。陆也应允,立将其家人释放。这些被释的人都由车子送到很远的地方才释放。
这时张振武乃问陆建章说:“我们究竟犯了什么罪?你根据什么法律逮捕我们?”陆微笑着把黎元洪的来电给张看,张看了气得脸都红了,大声地说:胡说!胡说!陆又把袁世凯的命令给张看,张看了愤慨地说:“死吧!看你们能横行多久。”这时已子夜一时,陆挥手示意,执刑的人乃上前,张不许捆绑,乃常服受枪,张振武中二枪,一枪中腹肚,一枪中肩,一代英豪,开国元勋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
另一方面,张的老表
“这是冤狱,我们要替振武报仇,要报仇!”
张振武被杀事件,使湖北旅京人士大为激动。张伏刑的当天清早8时,孙武、邓玉麟、刘成禺、张伯烈、张大昕、哈汉章、时功玖等同赴总统府质问。袁世凯亲自出见,他说:这件事我很抱歉,但经过情形
湖龙将校随张振武来京的有:吴兆麟、黎天才、唐牺支、何锡藩、冯嗣鸿、马祖全、刘绳五、熊秉坤、张厚德、童序鹏十位,他们于16日清晨的快车返鄂,故启程时不知张振武已遭惨祸。还有未离京的随从人员,则由邓玉麟、孙武等妥为安插。袁世凯在16日宣布以大将的军礼葬张振武,并以3000元为赙仪。
同日北京陆军部电复黎元洪:
“奉大总统令:真电悉。张振武起义有功,固当曲予优容,宽其小眚,乃复盅惑军士,勾结土匪,破坏共和,昌言不轨,实属扰乱大局,为民国之公敌。踌躇再四,未便加以宽典,留此元憝,贻害地方,已饬步军统领、军政执法处将张振武并同恶共济之方维查拿,即按军法惩办。此外随行诸人,已饬酌给川资,俾归乡里,以免株连。副总统为保全治安起见,自有万不得已之苦衷,杜渐防微,为民除害,足以昭示天下,所请处分,应勿庸议。等因,相应奉达。”
张有一位如夫人随同来京,张死的第二天,张的好友黄祯祥陪
孙武因为和张有旧怨,此次张来京即被杀,外间人颇疑孙参与其事。而刘成禺、郑万瞻、罗虔等本系应黎邀请返鄂调和张、孙交恶事,且是劝张来京者,张案发后,刘等怕背卖友之名,所以尤其愤慨。至于同盟会对于这一件政治血案自不能熟视无睹,因此由黄兴放了第一炮,通电谴责政府用不正当的手段擅杀有功人员。接着是孙武和蒋翊武跑去见袁,要求给他们“免死券”,同时呈请辞去总统府顾问职。19日参议院开会,议员提出质问,要求政府把张、方二人的谋反证据拿出来。刘成禺首先要求说明,议长制止,认为质问不必说明,刘则认为今日之事不比寻常质问,于是痛快淋漓地来一篇激烈的演说。张伯烈更继之以嚎啕大哭,全院震动,议院内外方知张案的严重,非旦夕可了。这一天的质问,作了一个结论,就是通知陆军总长段祺瑞,应于第二天(
陆徵祥当总理时受到参议院的轻视,几经艰难才勉强同意其内阁名单,不料就任不到一个月,就发生杀张振武案,搞得满天雷雨。陆在杀张时恰巧因病入驻法国医院,而杀张振武是袁世凯用的军令,这又发生一个新问题,《临时约法》上没有言明,大总统的军令要不要国务总理副署,前国务总理唐绍仪就是因为袁世凯发布人事命令不交唐副署而辞职,那是袁世凯违反《约法》,可是这次袁世凯是用军令,交由陆军总长段祺瑞执行,究竟算不算违反《约法》呢?参议院既然大吵大闹,国务总理总不能装聋装哑,陆徵祥在参议院不同意其内阁名单时,就要求辞职,经袁一再慰留。张案发生后,陆在法国医院中便正式呈请辞职,第一个是请假单,拟请病假五日,第二个是辞呈,要求在五日假满后请准予辞职。结果陆的秘书长只替他递请假单,没有替他递辞呈,袁世凯也表示不许陆辞职。
参议院对政府的第一份答辩极为不满,其愤慨程度比先一天尤甚,最后由议会作一决定,催促陆军总长于
参议院为张案两次质问,袁政府提出两次答辩,参议院认为完全不能满意,于是决定提出弹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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