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2月
我早应有所预料才对,但是并没有。在以往的工作中,我早已习惯了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一大堆无法预知的问题。距离计划出发的日期只剩下半年,我却不得不面对第一个重大却从没预想过的障碍:我们的随拍导演因为个人原因无法成行。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重大打击。找到一个有才华而又愿意全身心投入的导演对我来说非常重要,这部纪录片不只是纪念品,也是为了宣传恩瀚,而且就财务方面来说,这部片子如果能够成功,票房的收入也许就可以支撑我们这趟旅行的花费。另外,布雷克斯公司之所以答应赞助装备,主要原因也是我们承诺在这部片子中特别地突出他们的装备。要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找到可以替代的人选并不容易,这件事足以登上难题排行榜第一名。
汉斯找到了小有名气而又前途看好的电影导演凯尔·波特波里,让他担此重任。听完我们介绍这项计划后,这位开朗的澳洲兄弟立刻就决定加入。他没有拍摄纪录片的经验,但他以勇气、创意和人脉来弥补经验上的欠缺。通过他的介绍,我们找到顶尖的英国电影作曲家麦克·普莱斯,邀请他为纪录片配乐。此外凯尔还帮我们找到全世界最顶尖的三位摄影师,并说服其中一位加入,那就是鼎鼎大名的摄影师戈登·布朗,只可惜他跟那位名声不好的英国首相同名同姓(在伦敦的一场募捐会上,我无意间说戈登·布朗也要加入,现场立马有人大声喊:“把他留在那里,拜托!不要带回来了!”),不过我们的这位戈登却是手拿闪光灯的专业摄影师。我们失去了一位导演,却迎来一支专业的纪录片制作团队,强大的阵容远远超出我的预料——我们得救了,我松了一口气,但好运不长久。
虽然纪录片团队已经整装待发,但是我却不得不面对恩瀚对我的支持开始动摇这一事实。尽管罗德的热情仍然未减丝毫,但是董事会却开始对这个计划产生怀疑,也逐渐对我的能力丧失信心。我感到被背叛了。一开始,董事会对我们这趟旅程毫无疑虑,在我挑选团员、解决纪录片的问题、设计每个细节之时,我都没有怀疑过他们对我的支持,也根本没有理由让我去怀疑,那么,现在究竟是出了什么状况?(www.xing528.com)
关键在于财务上的考量。在世界经济日益衰退的情况下,慈善机构募捐到的款项越来越少,所以付钱给史蒂夫这些人似乎意义不大。恩瀚内部逐渐弥漫着这样一种氛围:不应该把钱浪费在希望渺茫、不切实际的梦想上。从商业的角度看,我认为要解决“人”的问题,最好的方式是面对面沟通。当着对方的面解释清楚,让对方了解实情,同时也要留心对方的任何暗示。
因此,我去找罗德谈话。对于这个计划,他仍然踌躇满志,不过董事会的意见就不肯定了,似乎是因为某几次董事会我没有到场,使得他们认为我似乎犯了什么致命错误一般。我一没有参会,就有人对此窃窃私语。因为我没有定时地报告进度,董事会对我的信心便开始动摇,一些人认为我没有把全副心力投入到登山计划之中。当初他们之所以对计划有信心,是因为有我全力投入,如今他们觉得我没有百分百地投入进去,怀疑的氛围便甚嚣尘上。
当知道董事会的理由后,我的心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多年前和汉斯在山上跌跌撞撞赶路的感觉又涌上心头。当时,那座山就像恐怖的梦魇一般紧紧跟在我们身后。这就是董事会此刻的心情写照吧,他们认为局面不在掌握之中,规划也不周详,而实施计划的团队领袖却时常见不着人影。我必须要让董事会知道这是一个误会,我必须得重新注入信心和信任,但是我该怎么做呢?
最后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我一直非常努力。当我在熟悉的跑步机上跑步,为这段严酷的登山挑战加强训练的同时,我也仔细地反复思考着。在我忙于训练、改变一群不靠谱的登山菜鸟的时候,反而把恩瀚一群原本热情的支持者变为了充满疑虑,甚至抱怨的唱衰者。这样看来,仅仅是有愿景、密切关注情势发展是远远不够的,我忽略了恩瀚董事会的想法,而我本应要强化他们对这个愿景的认同,所以,现在他们会产生怀疑也是情理当中的。我们确实有了实质性的进展,包括落实了两个全国性的赞助商,整个团队也整装待发。但是,董事会显然并没有进入状态。随着远征日一天天地逼近,各种疑虑也渐渐冒出来之时,重新赢得董事会的支持是无法预计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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