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业资本与城市扩张：全球化与新城建设的动力

更深入地分析上海多中心城市扩张的根本动力，我们需要认识到，在城市边缘的城市建设项目和新城规划背后的产业资本过程，需要考虑推动新城建设的资本动力和政府作用。

城市化过程带来土地利用的变化和土地价值的增值。而在中国财政体制下，地方政府财政又相当大程度上依赖于土地财政，也使地方政府有充分的动力不断推动城市建成区的扩大和上马新城建设项目。土地开发的巨大利益吸引国际和国内的资本集团投资土地并在新城从事产业项目，从而不断推高土地的预期价值，进一步驱动城市的郊区化和新城建设过程。

郊区新城的土地价格相对于中心城区更低，带来城市工业和制造业逐步向郊区转移，并推动在新城建设中发展相适应的生产性服务业。例如，在嘉定汽车产业集聚区周围建设嘉定新城，以松江工业区为依托建设松江新城，通过新城建设，为产业集群提供更好的配套服务，促进知识外溢和新企业的形成。因此，从这个意义上说，城市空间形态变化的实质是资本产业过程。表13-2说明了从2000年到2010年制造业产业数量的增长主要在城市郊区的新城地区，而在中心城市制造业企业的下降非常明显。

表13-2　上海市分区域的制造业企业数量的变化（2000—2009）(www.xing528.com)

资料来源：高向东等（2010）。

在产业发展推动新城建设的过程中，我们也看到强烈的全球化因素的影响。大量的产业项目是国际产业资本投资的结果，全球化不仅带来国际产业资本在当地不断延伸自身的产业链条，将部分生产和加工环节转移到郊区的新兴城镇和工业开发区及周边城市，同时，这些新兴城镇也通过直接扩展与国际生产网络的紧密联系获得产业发展的动力。正因为全球化对新兴巨型城市的巨大影响，我们看到这些城市周边地区的新城建设往往被冠以生态城市、可持续社区、国际化新城市、世界性科技园区等名称，不少城市规划由国际的设计公司加以设计，设计的形态也原汁原味地呈现“全球化”的风貌。上海城市景观的天际线设计与纽约、芝加哥的现代都市建设群并无二致。例如，松江新城的泰晤士小镇是一个极具英国风格的社区，嘉定新城的安亭镇也是德国式样的城镇，一些城市建设项目在广告中也被称为“东方威尼斯”“苏格兰风情社区”“绿地21世纪新城”等等。这些“西方式样”的新城形态，一定程度上反映出像上海这样的城市充当着国际产业和资本体系与国内产业体系的枢纽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