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对土地的需求是绝对的,但需求的数量是相对的,具有极大弹性。因此,人口对土地价格到底有多大的影响,取决于有支付能力的需求——即购买力的高低。不同成分的人口对地价的影响大不相同。富有阶层人口增加会因其对房地产大量投资致使地价上升,而贫困阶层人口的增加对地价上升没有明显的影响,因为在近代这个阶层不但无力购买房地产,而且往往无力租用房屋,只能在棚户区生存,其作用甚至引起与棚户区相邻地区地价下降。
北平在20世纪30年代地价之所以偏低,与其人口成分变化有直接关系。
变化之一是富有阶层人数减少。政府南迁对北平影响极大。1912—1925年,是北平的黄金时代。房租高涨,地价腾飞,主要是由于政府机关及大批高级官吏的消费。1912—1925年,政府机关平均每年在北平消耗的各项经费达2,000万元,而1928年政府南迁后,北平市政府机关经费只有450万元。1914年,北平官吏人数最多,达33,297人;而1928年后,北平市政府职员仅500余人,与其他政府机关职员合计不过2,000人,[5]而且这些人大多数职位低,收入仅够维持家人最低生活水平,其购买力不能与旧时官僚阶层同日而语。
变化之二是贫困阶层人数增多。北平居民以满族为多数。清朝时中上层人士靠世袭爵禄,各旗平民亦月有粮、年有俸,无须靠劳动谋生。清朝灭亡后,粮俸停止。10年之后中上层家庭开始借债维持,继而典卖古董珍藏糊口,中下层则倾其所有换取衣食。这些人成为贫困阶层的来源之一。来源之二是因政府南迁而失业的一般公职人员。其中职位较高的不难再谋职业,职低薪少的,昔日已感生活拮据,一旦经济来源断绝,立即沦为贫民。北平施粥厂逐年增多,1927年为 65个,到1932年为150个,这也从另一个角度证实了北平贫民阶层人数的增加。1931年4月北平市公安局调查,全市贫民168,442人,占全市总人口的1/8。[6]
如此众多的城市贫民构成极大的社会问题,不能不对房地产业产生消极影响,1928年后空房增多,房租地价下跌,便不足为奇了。(www.xing528.com)
北平所失,即南京所得。1928年后北平地价的跌落与南京地价的上升恰成反照,同出一理。依此类推,也不难理解1937年以后陪都重庆地价上升速度快于昆明的原因。不过战时机关迁入、人口增加属暂时性原因,在房地产方面投资大多数为短期行为,租房多,建房少。因此往往由房租上升间接引起地价上升,而不是像和平年代地价与房租交互影响同时上升。
此外,1928年以前政府官员在天津租界、华界大量抢购房地产,引起土地投机,地价激增;而30年代初福建省破产农民流入福州、厦门,从事小商贩、人力车夫等社会下层职业,福州、厦门人口激增而地价并未同步上升,都证明了不同阶层人口对地价的不同影响。
上海地价之所以最高,人口成分的构成是一个重要因素。携资而入的移民浪潮不仅带来了附近农村的资金,而且汇进了全国大、中、小城市的部分资金,形成了强大的投资能力,冲击着城市土地市场。
总之,贫困阶层人口的增加,对地价的影响不大,甚至会出现负相关。一般平民人口的增加往往通过房租的上涨来间接影响地价。富有阶层人口的增加对地价上升的关系最为直接。因为这一阶层对土地的购买力最高,他们不仅把土地作为消费对象,而且作为投资对象来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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