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经济发展协调小组与促进协会成立纪实

王仲毅

1984年8月1日，邓小平同志发出了“把全世界的‘宁波帮’都动员起来建设宁波”的伟大号召，20年来，宁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已经成为一个欣欣向荣、美丽富裕的港口城市，屹立于东海之滨，令世人瞩目。

在历史长河中20年仅是弹指一挥间，宁波却在如此短的时间里使自身发生了质的变化，社会发展取得了长足的进步，经济总量跨入了全国的前列。这一切成就的取得都离不开一代伟人邓小平对宁波的深切关怀，尤其是国务院宁波经济开发协调小组，是在小平同志亲自过问下成立的，这在共和国的历史上也是绝无仅有的。可以这样说，国务院宁波经济开发协调小组的成立，拉开了宁波经济步上快车道的序幕，是宁波各项工作腾飞的开端，为今日的良好发展趋势奠定了基础。

我作为宁波人，当时在国家计委工作，又荣任协调小组的办公室主任，亲历的这一切记忆犹新。回顾不仅仅是怀旧，更重要的是对邓小平同志的缅怀和纪念。

1985年末，经国务院批准，成立了宁波经济开发协调小组。组长是时任国务委员的谷牧同志，副组长是时任国家计委副主任的陈先同志，小组成员由中央有关部委和浙江省、宁波市的领导组成。谷牧同志是长期担任工业和经济建设战线的领导人之一，为我国初期的改革开放事业作出了不少贡献。小组还聘任了两位顾问，即卢绪章同志和包玉刚先生，国务院领导还十分隆重地向包玉刚先生颁发了顾问聘书。可见，协调小组的阵容是强有力的，朱镕基和曾培炎同志都参加过协调会议。在国务院下属成立专门为一个城市设立的领导和协调机构，在中央政府行为中是不多见的。

1985年11月国务院宁波经济开发协调小组在北京成立

这主要是基于邓小平同志为了进一步推动我国的改革开放和发动全世界的“宁波帮”建设宁波的这样一个重要战略措施考虑的。协调小组成立3年，开了6次会议，重点讨论的问题有：北仑港口的发展和水水中转，宁波大学和栋社机场的建设，对“七五”期间建设20个大中型项目的协调，宁波市的总体规划和基础设施，体制改革和计划单列，对外开放的一些具体政策及北仑钢厂的建设（后因种种原因未建）等等。所有这些都事关宁波改革开放的大局，其中对宁波发展最具有影响的是计划单列。计划单列，简单地说就是原来计划中的各项经济指标（包括生产、基本建设、劳动工资、物资分配、财政），都是按省（区）和直辖市列出的，但从1983年开始，国家计委就计划工作作了重大改革，对经济规模较大的9个城市：重庆、武汉、沈阳、大连、哈尔滨、广州、西安、青岛、深圳等，在国家计划中单列户头，人、财、物的资源可以不受省分配指标的限制，享受相当于省一级经济管理权限。

1986年春，宁波市委提出了计划单列的要求，同年9月，陈先同志到浙江与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人商量，希望浙江省打报告给国务院。可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决定，在某种意义上讲，计划单列后意味着宁波在经济上从浙江大家庭中分离出来，独立门户。

国务院宁波经济开发协调小组组长谷牧（左二）、副组长陈先（左一）、顾问包玉刚（左三）、顾问卢绪章（右二）和宁波市委书记葛洪升（右一）在一起

经浙江省再三斟酌，于1986年11月正式报告给国务院。接到浙江省的报告，协调小组第四次会议经过讨论形成纪要，并由组长谷牧批示，请国家计委和国务院予以批准。但种种迹象表明，主管部门认为宁波的经济规模太小，大都是乡镇企业，没有像样的工业部门，因此持不同意见。翌年1月，协调小组办公室得知南京市不实行计划单列的消息后，认为南京这样一个经济发达、工业门类繁多的大城市都单列不了，宁波就更没有希望了。无奈中（当时陈先同志出差在海南）我在斟酌再三后以个人的名义，给国务院总理写了一封信，申述了宁波市实行计划单列的理由。全文如下：“总理：宁波市计划单列酝酿已久，去年4月，您接见包玉刚先生时，曾表示宁波市计划单列有希望。11月，浙江省向国务院提出了关于宁波市实行计划单列的报告。11月28日，宁波经济开发协调小组召开第四次会议，建议国务院批准宁波市从1987年起实行计划单列，并写了纪要，会后谷牧同志向国务院提出了报告，您和宋平、志文同志已圈阅。12月2日，中央领导同志接见包玉刚先生时表示，宁波计划单列没有问题。在座的有谷牧、卢绪章、陈先同志。最近，听说有关方面对城市的计划单列有些议论，南京市已通知不单列，宁波市计划是否单列，请及早定夺，否则，对浙江省、宁波市的工作不利。我认为，宁波市的计划单列，中央领导同志对外已有态度，最好能予同意。”

国务院宁波经济开发协调小组第五次会议在宁波召开

信发出后总感到有些忐忑不安，3天后却接到了总理对信件的批示：“属非省会沿海重要城市，可按大连、青岛待遇予以单列。”1987年2月24日，国务院就宁波市计划单列正式作出批复，这样宁波终于成为计划单列市了。实行计划单列，宁波至少在以下几个方面受益：

——在财政政策上，宁波市与中央财政分成比例提高，中央财政可以给宁波吃“小灶”而不再是“吃饭财政”，这样就有余钱可以搞城市基础设施建设；(www.xing528.com)

——中央可分配的计划（如基本建设投资、物资、干部和职工人数，甚至大学生分配指标）直接切块给宁波市，而不受省计划或分配额度的限制，机动能力相对扩大了；

——宁波市属外贸企业有了自主进出口权（当时，宁波是地级市，在全国范围内破了先例），可以根据国际市场的需求直接与外商谈判和签约，出口能够大幅度提高；

——能够直接参加中央各部委召开的各种专业会议，宁波可以直接与中央各部委对话，提出自己的要求而不用层层报批。这样，各类信息量大大增加，办事渠道更为畅通和便捷。

总之，享受“省一级经济管理权限，并可以进行经济体制综合改革的试点”，在那个计划经济年代里，实行计划单列等于为政府工作松了“绑”，给宁波经济快速发展插上了翅膀，也为宁波提前迈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敞开了一扇大门和做了必要准备。

1988年初春，国务院宁波经济开发协调小组最终完成了它的特殊历史使命。但对经历并参与过实际工作的人来说，这是一个令人终身难忘的阶段，是一个宁波人引以为豪的时期二这个时期对宁波长远的发展实在太重要了。

协调小组撤消后，卢绪章和陈先同志认为，小平同志提出的“把全世界的‘宁波帮’都动员起来建设宁波”这个任务远远没有完成，在协调帮助宁波进一步发展方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于是在1988年5月，与在北京的13位宁波各界著名人士协商，提出成立宁波经济建设促进协会的建议，设想协会的宗旨是：通过民间渠道联络海内外“宁波帮”和帮宁波人士，开展内引外联工作，推动宁波工业、农业、贸易和科教文卫等方面与外界的交流和合作，加快改革开放的步伐，振兴宁波经济，同年10月，经宁波市批准，正式成立宁波经济建设促进协会，此后还相继推动了北京、上海、天津、深圳、杭州等十余个城市成立了宁波经促会组织从目前的信息资料看，在国内还没有一个城市能像宁波那样在全国一些主要城市成立经济建设促进协会，这不能不说是小平同志发出伟大号召后的影响力所在。海内外的宁波籍人士根据各自的特点和特长，都有心为家乡的建设和发展贡献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

谷牧、陈先等同志在研究宁波城市总体规则

1988年10月18日宁波经济建设促进协会正式成立，卢绪章被推选为首任会长

以我们北京联谊会为例，这几年充分发挥会员中职业分布广泛、职位相对较高、专家学者众多的优势，为家乡发展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如参与宁波市“八五”、“九五”、“十五”计划的研讨论证，对宁波的化工发展故略、国际港口的功能和要件、机械行业项目的取舍等，谈了许多有针对性的看法和意见。在宁波北仑港集装箱码头的发展问题上，我们根据国际海上运输业的总体发展趋势，提出应重视集装箱运输的疏运网络建设，广泛宣传北仑港第三、四代集装箱泊位的优势，尽快提高年集装箱的处理量。2004年5月14日，世界上最大的集装箱船停靠宁波，这艘巨轮被命名为“东方宁波”号。兴奋之余，不禁想起1992年9月我和陈先同志为宁波港发展集装箱一事，访问了OOCL集团公司执行主席董建华先生，他说：“台湾高雄港起初没有集装箱运输，我冒了风险开了第一船，人家笑话我。现在高雄港已变成国际集装箱中转大港，高雄市市长念念不忘我。”他还说：“这是历史经验，值得注意。”当时他准备研究开宁波北仑干线第一船，万万没有想到12年后，OOCL集团公司把世界最大的集装箱船“东方宁波”号开进了北仑港，这昭示着宁波港集装箱运输事业的发展将有更为灿烂的明天。

（本文作者系原国家计委局长、宁波经促会北京联谊会副会长）

2004年5月14日下午，香港东方海外货柜航运公司的超大型集装箱船在首航地宁波港隆重命名为“东方宁波（OOCL NINGBO）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