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单边行动中,经济因素影响着发起国的制裁成本,这会使双方强硬立场发生变化。当目标国为一较大的贸易伙伴时,发起国的制裁成本将会增加,这会导致其做出一定的让步,并有利于目标国的福利。如果目标国对发起国的经济依赖性强,那么目标国就会作出更多的让步,发起国的福利趋于增加。单边行动受到各种利益集团的影响,当发起国拥有强大的利益集团支持时,单边行动将使其福利增加(得到了利益集团更多的捐款),目标国的福利受损;而当目标国国内存在强大的利益集团支持时,目标国的福利将会得到改善。一般在单边行动中,由于发起国强大的政治、经济实力,所以目标国的福利总体上是趋于下降的。
在双边磋商中,经济因素影响着双方博弈的结果。一方经济依赖于另一方时,依赖方在双边谈判中将面临高退出成本,就会做出更多的让步,进而使其福利受损;反之则反是。在双边谈判中,如果一方面临强大的国内利益集团的支持,其态度会更加强硬。如果对方做出让步,拥有利益集团支持的一方的福利就会提高。但是,如果双方都拥有强大利益集团的支持,那么双方在谈判中的立场都会变得更加强硬。这将不利于争端的解决,双方的福利都会受到了损失。此外,两国比较脆弱的外交关系会推动彼此尽可能地通过双边磋商方式解决争端,以避免加剧两国业已紧张的政治关系。
在区域协调机制中,相对于裁决,通过谈判方式解决贸易争端对双方的福利都有好处;当裁决缺乏约束力时,通过裁决解决争端的可能性增加,双方的福利下降,申诉方的福利损失增加。在利益集团的影响下,如果被诉方存在利益集团的影响,那么争端将更多地通过裁决加以解决,双方的福利将会受损,但申诉方的福利损失更大;如果申诉方拥有利益集团的支持,申诉方和被诉方的福利都将遭受损失;因为,此时通过裁决解决贸易争端的可能性更大,双方出现福利损失的可能性更大。争端方的外交实力等国际政治因素同样影响着贸易争端的解决方式选择。当被诉方政治实力较强,则争端的解决对于被诉方较为有利,而申诉方的福利将受到了损害;当申诉方的政治实力较强时,申诉方的福利将会得到了改善,被诉方的福利将受损。
在WTO争端解决机制的经济学分析中,如果被诉方的经济依存于申诉方,被诉方的让步成本就低,争端通过谈判解决的可能性就会增加,这时申诉方的福利也会增加;反之,被诉方让步成本高,争端通过裁决的可能性将会增加,同样申诉方的相对福利仍然会增加。一般情况下,大国更愿意通过谈判解决贸易争端[17],而小国则更愿意通过裁决方式加以解决[18]。在WTO争端解决机制下,利益集团的作用将会使贸易争端更多地通过裁决方式加以解决,这相对于双方谈判陷入僵局的情况而言,双方的福利应该是增加的。
WTO争端解决机制的总体福利要高于单边行动、双边磋商和区域协调,但是在争端解决实践中,WTO争端解决机制的技术要求较高和效率不高的特征决定了该解决机制的福利效果并不总是优于其他争端解决方式,且争端解决机制的最终选择,还要取决于双方不断博弈的结果。
【注释】
[1]采纳Hufbauer、Schott和Elliott(1990)首先使用的术语。
[2]也可能三个阶段不能结束,可能存在多次的博弈,但是基本结论是一致的(三个阶段是较为合理的分析)。经过推导,在四个阶段的博弈中,通过对发起国和目标国让步的概率求导,结论不变(有兴趣可以对无限次的重复博弈的结论加以证明),本文为了分析的方便,采用三个阶段博弈。
[3]为了简便,后面用福利表示政治福利,见吉恩·M·格罗斯曼、埃尔赫南·赫尔普曼(2009)。
[4]证明同前面相似。
[5]Crescenzi(2003)认为,退出成本是从最大收益的贸易伙伴转到收益其次的贸易伙伴所失去的收益,与机会成本相似。
[6]详细退出成本的规定见Crescenzi(2003)。
[7]在多阶段模型中,双方都知道对方的成本,在两个阶段由于双方知道对方的成本信息太晚,已经做出了决策。(www.xing528.com)
[8]证明同上。
[9]同单边行动政治福利的定义。
[10]“争端各方”和“有关当事方”同指的是起诉方和被诉方。
[11]紧急案件在收到磋商请求起20天内。
[12]紧急案件应在60天内向各争端方散发报告。
[13]没有考虑时间因素。
[14]由原先的赔偿要求π0td-c P<S<π0td+cD,减少为π1td-cP<S<π1td+cD。
[15]如果就报复水平不能达成一致,那么原先的专家组进行裁决,并在执行阶段终止后的60天之内作出有约束力的决定。
[16]为了简化起见,不考虑专家组裁决后的上诉阶段,专家组和上诉机构统一为裁决阶段,这不影响基本结论。
[17]如果被诉方是小国,其让步成本低,通过谈判解决争端对大国(申诉方)越有利,这也与实际相吻合。
[18]如果被诉方是大国,其让步成本高,通过裁决解决争端对小国(申诉方)更有利,这也与实际相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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