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代购，解决嗷嗷待哺的危重患者问题

上面的7个解决办法都是中长期“慢活”,远水岂能解近渴。面对“嗷嗷待哺”的危重患者,如果国内的药品解决不了问题,最快最好的办法就是国外代购,“曲线救命”了。虽然国家政策一个接一个出台,各级政府积极行动,药品类别逐渐丰富,价格逐步下降,形势在逐渐好转,在未来的几年中,部分少量品种会变得价廉且易得,但大部分国产平价救命药仍将是可望而不可即,有关药品也不可能降低到印度等国仿制药的价格水平,中国患者代购海外“假药”的困局,仍将持续下去,我国很多传染病和重大疾病患者购买海外仿制药的需求依然会很大。

印度知名制药公司TNatco生产的仿制格列卫VEENAT,0.1 g×120片规格的售价不到1 000元人民币,赛诺(Cyno)公司的仿制伊马替尼(格列卫)更便宜,团购价格最低可以达到200元/盒,算下来,以1个月120粒“格列卫”的治疗量计算,印度仿制药每年只需要2 400元,相当于国产“格列卫”一个月的花费,更是只有诺华格列卫的几十分之一。国内原研药超高定价和仿制药中高定价在将国内的患者导向印度药企。国内一部分丙型肝炎患者,大多想方设法购买来自印度的药,印度的一些药厂几乎被中国人包了。在QQ群组、微信、淘宝等网站上,有不少代购“吉三代”“索非布韦”的广告,甚至有中介机构推出了“印度医院专家视频会诊”服务,通过远程会诊,患者无需出国,只需提供最新的病历资料和检查报告,在线由印度的医生问诊、开具处方,然后印度医院把处方及药物一同邮寄到患者手中。印度生产的索磷布韦,在中国售价每盒1 500元,无肝硬化的丙型肝炎患者配合达卡他韦,一个疗程花费6 000元,丙通沙为每盒2 500元,3盒一疗程花费7 500元,远低于英国、美国的价格。中国索磷布韦片一个疗程的费用则是58 980元,丙通沙的国内售价笔者没有检索到。印度可以生产、销售廉价的索磷布韦仿制药,关键在于美国原研厂家Gilead公司和8家印度仿制药生产商签署非独占特许权协议,允许其生产索磷布韦片以及“雷迪帕韦+索磷布韦片”固定剂量组合片剂,并出售给超过91个发展中国家。这8家印度厂商还可以对索磷布韦片仿制药进行自主定价,并将销售额的一部分支付给吉利德作为版税报酬。2014年,索磷布韦实现了102.83亿美元的销售额;2015年,索磷布韦与雷迪帕韦的组合,贡献了138.64亿美元的销售额^[30]。

代购就是代理购买,是不能有差价的,也就是负责代购的人不能赚取任何利润,一旦有利润就是销售牟利,按照中国法律这是在做销售工作,销售的药品没有经过国家批准生产或进口,就是在销售假药,这是违法的。不要忘了,依据检方的不起诉决定书,“药神”的原型陆勇之所以被法律宽恕,首要因素是因为其替病友代购的行为全部是无偿帮助,未收取任何额外费用,因此未被认定为销售行为。《药品管理法》第四十八条规定,“依照本法必须批准而未经批准生产、进口,或者依照本法必须检验而未经检验即销售的视为假药。”也就是说,所有没有被国家批准的药,都会被当作假药。2018年7月25日,翟一平因涉嫌销售假药罪被刑拘,并被羁押在上海市看守所。1972年出生的翟一平在2014年罹患肝癌,从2016年开始,他帮在QQ群里认识的病友从德国代购抗癌药,一些肝癌晚期的病友因此延续了生命。两年下来,他成为病友群里的顶梁柱,每天都有许多病友发病例请教他。翟一平在给病友代购药品时收取了5%的手续费,主要代购的是当时国内还没有的PD-1利尤单抗注射液和仑伐替尼(Lenvatinib),PD-1利尤单抗注射液一针1.2万元,仑伐替尼一盒30粒1.9万元。仑伐替尼用于肝癌晚期患者,PD-1利尤单抗注射液是免疫药物,能延长患者的生存期,与仑伐替尼联合用药效果更好。2017年,欧洲肿瘤内科学会和美国临床肿瘤学会公布这两个药品联用的临床数据,疾病控制率逼近100%。翟一平的案情牵动着许多病友的心。截至2018年8月9日,来自广东、福建、海南、江西等地的病友自发写了163封求情信,希望翟一平能早日释放^[31]。因此国内的癌症患者如果希望用到国外才有的药品时要么自己去国外诊断治疗,要么寻求没有中间差价的代购,还要防备购买到真正的假药。对于陆勇和翟一平等类似的代购人员希望有关机关能酌情处理,更希望国家能修改有关法律法规既能积极引进国外最新的好药品又能让患者方便购买到国外价格合理的原研药或者仿制药。根据2014年9月最高人民法院和最高人民检察院印发的《关于办理危害药品安全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十一条规定,销售少量未经批准进口的国外、境外药品,没有造成他人伤害后果或者延误诊治,情节显著轻微危害不大的,不认为是犯罪。我们需要法治国家行政者的温情与人性。希望国家立法部门早日从立法上,修改相关法律,更多些温度和人文关怀,毕竟,这是救命的事!对于《我不是药神》电影引发的呼吁,国家迅速做出了回应。2019年8月26日上午十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十二次会议表决通过了新修订的药品管理法,不但取消了GMP/GSP认证,还对假药的定义做了修订,为海外药品代购开辟了一条可行的绿色通道。新法于2019年12月1日开始施行。

代购是不得已之事,如果有经济实力,可以直接到海外的医疗机构去检查和治疗,如中央电视台节目主持人李咏是去美国接受诊断和治疗的。但无论如何我们都希望能在自己的国家享受到优质的医疗服务,使用我们自己国产的优质低价先进药品,为中华民族的健康作出贡献。所有中国医药人都应该有这个崇高的信仰和目标,而不仅仅只是发展医药经济,虽不能让每个人都有“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惜架上药生尘”的自觉,但也应该是大部分中国医药人心中的那轮明月而向之、往之。

【注释】

[1]王莉.印度医药企业的国际化模式及启示——以兰伯西实验室有限公司为例[J].对外经贸实务,2010,(7):77-79.

[2]曾经印度第一兰伯西消亡给中国制药的启示:质量是企业的生命[EB/OL].2016-08-03.http://www.sohu.com/a/108882862_126503.

[3]美国医疗卫生支出飙升至3.2万亿,占经济总量18%.2017-11-15.http://www.sohu.com/a/204335585_452205.

[4]Social Security Programs Throughout the World(2015),国泰君安证券研究.

[5]新华社.我国发明专利申请量连续七年位居世界第一[EB/OL].2018-02-17.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592640295487283047&wfr=spider&for=pc.

[6]《我不是药神》背后:中国仿制药的“血泪史”与当今资本版图.2018-07-06.https://www.sohu.com/a/239578280_115708.

[7]徐子铭.药企能力不足,中国难以造出廉价仿制药.2018-07-05.http://baijiahao.baidu.com/s?id=1605072673067961100&wfr=spider&for=pc.

[8]医疗保健行业销售费用1 772亿元,研发投入319亿元.2018-07-24.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06862540245362293&wfr=spider&for=pc.

[9]多省份下调抗癌药价格,目录外药物最高降幅或达50%.2018-07-24.http://www.sohu.com/a/242941782_118392.

[10]救命药的第一颗,价值50亿美元.2018-07-09.http://www.sohu.com/a/240046263_100203941.

[11]百家号.“药神”热映背后,如何让患者吃得起进口药?2018-7-16.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06106195585463336&wfr=spider&for=pc.

[12]我们都不是药神:“格列宁”原型“格列卫”,制药投资超过50亿美元,耗时约50年.2018-07-10.http://www.sohu.com/a/240355699_618347.

[13]Jerry Pharmcube.格列卫传奇:磨难,坚韧,浴火重生.http://www.sohu.com/a/239816300_313170.

[14]Jerry Pharmcube.格列卫传奇:磨难,坚韧,浴火重生.http://www.sohu.com/a/239816300_313170.(www.xing528.com)

[15]Jerry Pharmcube.格列卫传奇:磨难,坚韧,浴火重生.http://www.sohu.com/a/239816300_313170.

[16]青蒿素.https://baike.baidu.com/item/%E9%9D%92%E8%92%BF%E7%B4%A0/1961334.

[17]刘静涵.25年做一件事.http://blog.sina.com.cn/s/blog_47782e8d010006dk.html.

[18]反腐形势严峻,40余名药监官员相继落马.2018-07-28.http://www.sohu.com/a/243886801_564023.

[19]周静.吉利德公司索非布韦药物的中国专利分析.2017-06-09.http://www.fx361.com/page/2017/0609/1888113.shtml.

[20]中国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中国与世界贸易组织》白皮书.2018-6-28.

[21]东方财富网,百家号.《我不是药神》刷屏背后:美国竟是高价药的天堂.2018-7-18.http://baijiahao.baidu.com/s?id=1605400007661586367&wfr=spider&for=pc.

[22]郭新峰.《“4+7”城市集中采购》系列文章之3:10大影响与4大趋势.https://mp.weixin.qq.com.

[23]汇聚南药.药监局“内部打架”的背后,及制药业大洗牌来了.2019-1-20.https://mp.weixin.qq.com/s.

[24]新一轮大降价来了!广州公布首批GPO谈判名单全是大品种.http://med.sina.com/article_detail_103_2_58664.html.

[25]新版GMP与旧版GMP差异.2016-9-10.https://wenku.baidu.com/view/b5c93e4e960590 c69fc376dd.html.

[26]我国制剂国际化,2018年Q1,对美出口过9 000万美元.2018-08-14.http://www.sohu.com/a/247071150_729399.

[27]重磅!中国首个本土原研抗丙肝创新药获批上市.2018-06-13.http://www.sohu.com/a/235474728_749427.

[28]宋瑞霖,蒋华良,吴晓明.透过长春长生疫苗案,回望中国药品监管改革.2018-8-21.http://www.phirda.com/artilce_18289.html?cId=1.

[29]余庆松.国家药品集采方案公布,医院绩效要跟着变吗?2019-1-20.https://mp.weixin.qq.com.

[30]丙肝“神药”高价难降,专利围墙能否撼动?廉价救命药会否到来?2018-07-28.http://news.hexun.com/2018-07-28/193599564.html.

[31]《我不是药神》再现!肝癌患者代购德国药被拘,律师称其不知犯罪.2018-08-15.http://www.sohu.com/a/247311427_1617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