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EC拥有亚太地区21个经济体共28亿人口,2015年约占世界GDP的59%、贸易总量的49%。作为进一步深化APEC区域经济一体化的主要手段和重要驱动力,FTAAP毫无疑问是目前立足亚太已开始讨论的覆盖最为广泛的FTA。2014年《APEC推动实现FTAAP北京路线图》的批准,意味着全面系统推进FTAAP进程的正式开启;而2016年集体战略研究报告的发布,则是FTAAP各经济体完成的第一个实质性动作[31]。
根据已获通过并在《实现FTAAP的可能路径》等声明和宣言中反复强调的原则及目标,FTAAP并非狭义范畴的自由化,而是全面的、高质量的,包含并解决“下一代”贸易和投资议题;建立在APEC框架之外、与APEC自身进程平行推进,并通过包括TPP、RCEP在内的现有区域贸易安排等可能路径加以实现;而APEC应发挥孵化器作用。显然,以何种路径实现FTAAP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RCEP的现有水平与FTAAP的目标仍存在一定的差距。早在美国强力主导TPP时就已有学者指出,RCEP、TPP谁发展得快、发展得好,谁就有可能在亚太区域设立并推行新的有利于自身的贸易规则和标准。[32]就目前进展看,通常认为的实现FTAAP的可能路径将在一段时间内演变为CPTPP替代TPP发挥相应的作用。2016年《FTAAP利马宣言》明确,应继续讨论FTAAP可能涵盖的要素,并在2020年前就相关可能路径对推动实现FTAAP的贡献进行评估。
考虑到TPP-CPTPP、RCEP成员的差异性,尤其是非APEC成员印度和东盟经济体老挝、柬埔寨、缅甸的存在,FTAAP在推进过程中必会超越现有APEC成员。早在2010年APEC领导人非正式会议就已指出,“在继续推动边界上市场准入自由化的同时,加强跨边界和边界内生产网络的联通”[33]。截至目前,APEC已将“加强中小企业参与全球生产链”“促进全球供应链”“促进有效、非歧视和市场导向的创新政策”“贸易协定的透明度”“供应/价值链中与制造有关的服务”等纳入“下一代”贸易和投资议题。《FTAAP利马宣言》鼓励以包括FTA信息交流机制在内的适当方式,向APEC贸易投资委员会报告FTAAP可能路径所取得的进展,保持相互之间的开放、透明、包容与借鉴,强调落实能力建设计划,提高成员参与高质量、全面和富有雄心的自由贸易协定的能力。FTAAP也将会在兼顾与平衡中,相对于TPP-CPTPP、RCEP产生更为积极的整体经济效应,更为有效地缓解亚太区域双边/多边FTA网络化的“意大利面碗”效应。尽管2017年APEC第25次领导人非正式会议继续强调致力于全面系统推进并最终实现FTAAP,2018年APEC第26次领导人非正式会议也在关税、非关税措施、服务、投资等领域制订新的政策性倡议,为最终实现FTAAP凝聚了共识[34];但鉴于奉行“美国优先”政策的特朗普对多边贸易协定的消极态度,2018年APEC第26次领导人非正式会议也是由美国副总统彭斯代替其出席,且自APEC成立并举行领导人非正式会议以来其首次未能发表领导人宣言,FTAAP能否继续实质性推进还有待进一步观察。(www.xing528.com)
需要强调的有两点。一是虽然纯粹东亚地理范畴的“10+3”一直未能启动类似FTA的制度性经济一体化,但是其已成为东亚区域合作公认的主渠道,并以“东亚共同体”为长远目标,“东亚经济共同体2020愿景”也为2012年“10+3”领导人会议所接受。继“东亚经济共同体蓝图”概念文件于2017年第15届东亚论坛制定之后,李克强在同年第20次“10+3”领导人会议上就推动建设东亚经济共同体提出6点建议,时任东盟轮值主席国的菲律宾也在主席声明中表示要以“10+3”为主渠道、推动2020年建成东亚经济共同体愿景。习近平2018年参加博鳌亚洲论坛年会时重申,正推动制定东亚经济共同体蓝图。李克强还在2018年第21次“10+3”领导人会议上进一步强调扎实推动东亚经济共同体建设,并建议通过“10+3”经贸部长会渠道,研究东亚经济共同体建设的愿景和推进路径,以更积极的姿态推进中日韩FTA谈判,为东亚经济共同体建设注入新活力。[35]二是尽管从理论上讲,南亚区域合作联盟、海合会、欧亚经济联盟都有可能通过自身的进一步发展成为亚洲经济一体化的推进路径,但就目前状况和发展态势看,此种可能性还是仅仅停留在理论上。其更大的可能是,通过融入以东亚次区域为主体的经济一体化,共同推进亚洲经济一体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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