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学理论创新的研究方法来源

从研究方法的来源来看，林毅夫教授认为“现代经济学研究范式”也是未来中国经济学理论创新的三个来源之一，这个看法可能还需要进一步深究和明晰。

首先需要明确的是，什么是现代经济学及其研究范式？什么是“现代经济学研究范式”？从《思考》一文的简短论述中可见，所谓“现代经济学研究范式”应该是指现代国际经济学界通用的研究方法和语言表述的方法，简单地说也就是现代经济学的研究方法。对什么是“现代经济学”，不少学者往往统而言之、未做明确界定，《思考》一文也未做界定，可能是在他们看来，这是人所共知、不言自明的普通常识，其实不然。所谓“现代经济学”，的确是改革开放以来在中国广泛流行的说法，但是对什么是“现代经济学”，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甚至完全相反。有学者提出，“我们把最近的半个世纪以来发展起来的、在当今世界上被认可为主流的经济学称为现代经济学。经济学是一门研究人类经济行为和现象的社会科学。现代经济学以研究市场经济中的行为和现象为核心内容，而市场经济已被证明是目前唯一可持续的经济体制。……经济学的基本原理和分析方法是无地域和国别区分的……也不存在‘西方经济学’与‘东方经济学’或‘美国经济学’与‘中国经济学’的概念。”^[3]按照这种理解的所谓现代经济学就是现代西方主流经济学而且是唯一的，也就不存在什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这是不符合实际的观点。

实际上，根据所处的历史时代不同，经济学可以划分为古代经济学（或者古典经济学）即存在于古代或者以往时代的经济学与现代经济学即存在于现代的经济学，但是处于同一时代的经济学又可以依据科学性、阶级性、国别地区性、具体研究对象等划分为多种不同类型的经济学。^[4]仅就“现代经济学”而言，既有现代西方经济学，也有现代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现代西方经济学中，既有现代凯恩斯主义经济学，还有新古典经济学、新自由主义经济学（即所谓现代西方主流经济学）等，因此不加区别并抽象笼统地讲“现代经济学”是不清楚、不准确、不严谨的，容易造成认识模糊、思想混乱。

事实上，现在多数学者理解的“现代经济学”是“西方经济学”的代名词，就是指的现代西方经济学，甚至只是所谓现代西方主流经济学（即新古典经济学和新自由主义经济学），是不包括现代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在内的，更不包括中国的现代经济学（比如作为现代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重要组成部分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这样理解是不准确的，而且在中国是有害的。

林毅夫教授认为“现代经济学研究范式”是未来中国经济学理论创新和发展方法来源的“现代经济学”，不知是否就只是指现代西方经济学或者西方现代经济学，是否也不包括现代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www.xing528.com)

假若是，那就是说作为未来中国经济学理论创新和发展的研究方法来源的只是现代西方经济学的研究方法，这种观点显然是不正确的。因为作为未来中国经济学理论创新和发展的研究方法来源的至少还应该包括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研究方法。而且，这种看法还使得《思考》一文自相矛盾，因为该文一方面说马克思历史唯物主义基本原理是中国经济学理论创新的三个来源之一，另一方面又实际上认为只有现代西方经济学的研究方法是中国经济学理论创新的研究方法来源，这也就是说历史唯物主义这个同时也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基本思想方法不是中国经济学理论创新的研究方法来源。

如果不是，也就是说林教授所理解的“现代经济学”中包括现代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中国经济学理论创新和发展的研究方法来源也就应该包含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研究方法，但是即使如此，也还是不够的。还需要进一步指出中国经济学理论创新和发展的研究方法来源，虽然包括现代西方经济学的研究方法，也就是说需要参考借鉴现代西方经济学合理有用的研究方法，但主要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研究方法。

从《思考》的全文来看，与“现代经济学”相关的名词还有“西方现代经济学”“现代西方经济学”“西方主流经济学”“主流的新古典经济学”等多种说法，既没有说明这些名词概念之间内涵、外延及其区别和联系，更没有提到还有现代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或者现代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由此可见，林教授的这几种关于现代经济学的说法是通用的，就是指的不包括现代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在内的现代西方经济学。因此，《思考》认为作为未来中国经济学理论创新的研究方法来源的“现代经济学研究范式”，实际上只是现代西方经济学的研究方法，如上所述，这种看法是不正确的。至于什么是经济研究范式和“现代经济学研究范式”、未来中国经济学理论创新和发展究竟应该采用什么范式，本文将在下面再专门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