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我国政府开始将生活水平达不到最低生活保障线的城镇居民纳入社会救助范围,建立了最低生活保障制度。1999年,国务院发布了《城市居民最低生活保障条例》,将该制度用法律确定下来。2006年,国务院修订颁布了《农村五保供养工作条例》,实现了五保由农村集体供养向国家财政供养的制度性转型。2014年,国务院颁布了《社会救助暂行办法》,将社会救助分为:最低生活保障、特困人员供养、受灾人员救助、医疗救助、教育救助、住房救助、就业救助、临时救助。[41]同时也将社会力量参与作为社会救助的补充。
2017年9月,民政部、财政部等发布了《关于积极推行政府购买服务 加强基层社会救助经办服务能力的意见》,要求实行“坚持政府主导、坚持市场选择、坚持质量为本、坚持便民惠民”四大原则,保证在“十三五”期间,政府向社会力量购买社会救助的服务工作得以全面推行,从而实现民生保障的无障碍施行,将各项惠民救助政策落到实处。[42]
2017年10月,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要“统筹城乡社会救助体系,完善最低生活保障制度”,并要求大力“完善社会救助”。
如今,我国建成了“8+1”[43]的社会救助体系,救助范围基本覆盖了城乡,灾害应急救助高效有序。截至2018年2月底,全国共有城乡低保对象5164.6万人,其中,农村低保对象3940.6万人,城市低保对象1224万人。全国平均农村低保标准为4301元/人/年,农村特困人员救助供养人数为460万人,城市低保标准为541元/人/月。[44]
社会救助是政府最基本的社会保障措施,目的是为社会的弱势群体提供最基本的生活补助。但遗憾的是,作为收入不太高、工作不稳定、职业病和工伤事故频发、属于城市底层弱势群体的新生代农民工却很难获得社会救助,有关新生代农民工的社会救助制度一直以来都处于缺失的状态。
新生代农民工很难获得社会救助。首先,在最低生活保障方面,我国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就建立了最低生活保障制度,1999年,国务院颁布了《城市居民最低生活保障条例》,但该条例所保障的对象是家庭人均收入低于当地城市居民最低生活保障标准、非农户口的城市居民,因而没有城市户口的新生代农民工是无法获得最低生活保障的。同时,2014年《社会救助暂行办法》规定,当共同生活的家庭成员人均收入低于当地最低生活保障标准,而且家庭财产状况符合当地最低生活保障的规定时,国家应当对其给予最低生活保障。[45]但该办法同时规定了申请的条件,当事人提出书面申请的时候,只能向户籍所在地提出。对于没有城镇户口的新生代农民工而言,虽然他们长期生活在城镇,但在需要申请社会救助的时候,他们必须返回农村,向自己户籍所在地的政府进行申请,由相关部门批准。由于新生代农民工长期不在户籍所在地生活,取证困难,导致申请的难度会增加很多,获批的可能性也会大大降低。(www.xing528.com)
其次,在失业救助方面,很多城市都已建立了较为完善的失业保险体系,可以保证城市居民最基本的生活。但目前,新生代农民工的失业保险覆盖率仍然不到10%,一旦失业,他们之中绝大部分人的生活将无法得到保障,生存状况令人担忧。再次,在廉租房方面,2004年实施的《城镇最低收入家庭廉租房管理办法》,将廉租房的适用对象界定为城镇最低收入家庭,无疑因为户籍的原因,新生代农民工群体是被排斥的。最后,在获得法律救助方面,相对老一代农民工,新生代农民工的维权意识有所提升,但大部分人的法律意识还是不够强烈,加之法律知识的匮乏和诉讼费用较高,他们中的更多人在遇到被侵权的问题时,会更多地选择忍气吞声,所以他们的权益还是无法得到保障。
新生代农民工作为弱势群体,实际的工作、生活环境和面临的困难境遇,使得他们只能在夹缝中生存。他们在城市里没有城市户口,无法获得社会救助,在农村也无法被扶贫,处于被遗忘的角落。新生代农民工即使符合了申请救助的条件,也很难在城市或农村获得社会救助。因而当他们遇到生病、失业或意外伤害时,无法获得任何救助,非常孤立无援。
我国还没有出台统一的社会救助法,已经出台的多是行政法规、地方性法规和行政性文件,这些法规和文件立法层次低、可操作性欠缺、做法随意变通,而且社会救助的对象主要是城镇居民和农村的贫困人群,新生代农民工处于基本被忽略的状况。针对2008年的经济危机,2009年亚洲开发银行专家组发布报告,指出经济危机使得2000万的中国农民工失去了在城市的工作,缺乏保障和社会支持的留城失业农民工,失去土地或其他生计的返乡农民工成为两类新型贫困群体。因而需要强化对这些群体有针对性的临时救助;制定新的措施,保持长期的人力资本投资;在中央政府强有力的支持和监察下强化各项政策的整合。[46]只有构建包含新生代农民工在内的全国统一的社会救助体制,才能真正体现人道主义和社会公平,也才能从根本上维护新生代农民工的最基本权益。
目前,有的城市采取社会融资和公益救助的方式对新生代农民工进行社会救助,但由于受众有限,还是无法从根本上改善新生代农民工的生存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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