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创造更高级生产形式的物质条件

不论对于资本的人格化代表，即资本家而言，还是对资本的辩护士，即资产阶级学者而言，他们都希望也试图使资本及资本生产关系成为一种永恒的存在，因而他们也能享有一种永久的荣光。但是，历史的唯物辩证法将击碎他们的谎言和美梦。在尚未达到自身的历史普遍性之前，资本始终是发展生产力的一种历史形式。马克思、恩格斯对资本所创造的社会生产力给予很高的评价：“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23]对资本的生产力发展内涵，马克思做过这样的概括：“发展社会劳动的生产力，是资本的历史任务和存在理由。资本正是以此不自觉地创造着一种更高级的生产形式的物质条件。”^[24]作为生产力一种历史形式，资本及其生产创造了建立在普遍性资本生产基础之上的资本主义社会，并且还将在高度发达的资本文明之上建造资本主义的替代形式——社会主义及共产主义。

从协作的角度来看，“不仅是通过协作提高了个人生产力，而且是创造了一种生产力，这种生产力本身必然是集体力”^[25]。马克思指出，“作为协作的人，作为一个工作有机体的肢体，他们本身只不过是资本的一种特殊存在方式。因此，工人作为社会工人所发挥的生产力，是资本的生产力”。于是，从形式上看来，“劳动的社会生产力好像是资本天然具有的生产力，是资本内在的生产力”^[26]。

从分工和工场手工业的角度来看，“也和在简单协作中一样，执行职能的劳动体是资本的一种存在形式。由许多单个的局部工人组成的社会生产机构是属于资本家的。因此，由各种劳动的结合所产生的生产力也就表现为资本的生产力”^[27]。作为社会生产过程的特殊的资本主义形式，工场手工业分工发展了新的、社会的劳动生产力。

从机器和大工业的角度来看，“大工业把巨大的自然力和自然科学并入生产过程，必然大大提高劳动生产率”^[28]。大工业则把科学作为一种独立生产力在生产中充分应用。在以机器为基础的大工业中，科学、巨大的自然力、社会的群众性劳动都体现在机器体系中，并同机器体系一道构成“主人”的权力^[29]。(www.xing528.com)

因此，马克思论证说，“劳动生产力的任何提高——我们撇开它为资本家增加使用价值这一点不谈——都是资本的生产力的提高，而且，从现在的观点来看，这种提高只有就它是资本的生产力来说，才是劳动的生产力”。与此同时，“资本作为无止境地追求发财致富的欲望，力图无止境地提高劳动生产力并且使之成为现实”^[30]。劳动生产力在资本生产关系下体现为资本的生产力，资本提高劳动生产力的企图不过是生产并占有剩余价值的企图，劳动在资本生产关系中完全被工具化、异化和非人化。

尽管资本在历史上起过“伟大的文明作用”，但它依然是一个暂时的历史范畴和形式，而不是一个永恒的范畴。马克思曾经在剖析工资时揭示，“工资不是资产阶级生产的偶然形式，而整个资产阶级生产却是生产的暂时历史形式。生产的一切关系（资本、工资、地租等）都是暂时的，在一定的发展阶段上都要被消灭的”^[31]。他在《资本论》中更加明确地指出，“资本主义生产不是绝对的生产方式，而只是一种历史的、和物质生产条件的某个有限的发展时期相适应的生产方式”^[32]。资本作为生产力形式的短暂性和历史性必须放在人类生产的全面历史进程中才能得到理解和澄清。

那么，在什么样条件下资本才不再是生产力发展的一种历史形式。马克思说：“资本是生产的，也就是说，是发展社会生产力的重要的关系。只有当资本本身成了这种生产力本身发展的限制时，资本才不是这样的关系。”^[33]对于资本及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消亡，马克思作过这样的描述：“资本的垄断成了与这种垄断一起并在这种垄断之下繁盛起来的生产方式的桎梏。生产资料的集中和劳动的社会化，达到了同它们的资本主义外壳不能相容的地步。这个外壳就要炸毁了。资本主义私有制的丧钟就要响了。剥夺者就要被剥夺了。”^[34]作为发展生产力的一种历史形式而非永恒形式，资本是在生产力发展过程中产生的，最终也必然为更高级的生产力发展所扬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