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阴霾笼罩的危机10年,肇始于美国的这场全球性金融危机十分深刻地改变了世界经济发展格局:一方面,全球经济受到重创,贸易保护主义与逆全球化思潮兴起,国际经济秩序加速变革,全球治理体系面临新的挑战;另一方面,新一轮科技革命正在孕育,实体经济再受重视,全球结构性改革不断加快,世界经济正处于大变革、大调整和大转型时期。随着2017年全球经济出现超预期的复苏和增长,走过10年“新平庸”的世界经济似乎已渐次摆脱危机阴霾,或将由此开启一个复苏提速换挡的新阶段。但从中长期发展前景来看,这种复苏向好的基础依旧不稳定、不持续,全球经济复苏增长中的不确定性因素和系统性风险依然存在,甚至可能增加。[4]
第一,世界经济的确在回暖和复苏,但不排除目前的复苏仍旧是前期持续低迷增长和衰退后所出现的一种恢复性增长态势。这种恢复性增长一方面是由危机以来各国长期采取的量化宽松政策的累积效应所致;另一方面与过去一年全球范围内资产价格的高位增长也有着紧密关联。因此,这一轮的全球经济复苏可能更多的是一种短期的“价格现象”,而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增长现象”。尽管有增长复苏的因素,但价格幻觉和政策效应对增长的影响可能仍然是主要的。
第二,当前美国经济政策从“全球主义”转向“美国优先”,给全球经济复苏之路增添了更多的不确定性。美国加息、减税、缩表、贸易保护主义等政策的外溢效应以及“逆全球化”思潮等,对全球投资流向、国际资本流动、国际贸易发展等仍将产生诸多潜在的负面影响。2018年3月以来,美国主动挑起和推动的中美贸易摩擦至今仍在持续发酵,不仅将直接损害中美两国经济利益,也势必对全球经济的复苏增长进程造成极大干扰。(www.xing528.com)
第三,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各国采取的量化宽松等各种刺激政策在刺激经济增长的同时,也带来了全球债务快速增长的负面效应。随着美欧等国进入加息周期,全球货币政策将结束宽松走向紧缩,由此可能带来巨额债务难以偿还的风险,特别是可能引发一些债台高筑国家的金融风险、国际资本流动风险等不断加剧。
第四,在过去20多年的高速增长过程中,世界经济积累的许多结构性矛盾始终未能得到根本性解决。特别是全球人口老龄化趋势日趋严峻,不仅严重影响了劳动参与率的提高,而且从供给侧显著地制约了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全球性的收入和财富分配不平等,不仅引起了世界许多国家和社会民众对经济全球化发展的深刻反思甚至反对,而且从需求侧严重抑制了全球有效需求的发展。[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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