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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馆驿诗的内容特点与艺术风格

时间:2023-05-1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根据内容和侧重点的不同,可将李白馆驿诗区分为“饯别”、“题咏”、“公宴”三大类。以交际为主要目的,是李白馆驿诗的重要特色。李白的馆驿诗,具有鲜明的地域文化特征。倒是李白长流夜郎期间创作的馆驿诗,写到了好几个长江水驿,内容集中,富有特色。李白擅长写送别诗,馆驿送别诗作为其中的一类,自然也体现出李白式送别诗的独特风格。

李白馆驿诗的内容特点与艺术风格

根据内容和侧重点的不同,可将李白馆驿诗区分为“饯别”、“题咏”、“公宴”三大类。十余首馆驿诗中,属“题咏”的有两首馆诗,属公宴的有一首驿诗[6],其余十余首驿诗都是宴饯酬答之作,是诗人社交活动的产物,体现了广泛的人际关系。诗题中“寄”“送”“赠”“答”“饯”“献”“留别”等词显示了这一题材特色。这一点在李白诗中贯穿始终,而其他唐代诗人却不尽如此,王维杜甫韩愈刘禹锡白居易元稹、张祜、许浑、罗隐等都创作过数量不等的馆驿诗,其中宴饯交游之作所占比重并不是很大,相反却有很多诗是直接描写馆驿,记叙行旅生活的。以交际为主要目的,是李白馆驿诗的重要特色。

李白的馆驿诗,具有鲜明的地域文化特征。从地域看,除《阴盘驿送贺宾客归越》写的是关中馆驿外,其余都在江淮、吴越、荆湘,体现了南方水乡泽国风情。诗人笔下的宛溪馆、横江馆,都是背山临水、风景秀丽的南方江馆。宛溪馆下临宛溪,水色明净,绿竹垂岸,横江馆虽然也有惊波骇浪,但毕竟不似黄河那样浊浪排空,风恬浪静之际,仍不失南土的妩媚。“白沙留月色,绿竹助秋声”(《题宛溪馆》)之句,可谓传神写照。唐代东南郡邑“无不通水”,都置有水驿,但无论公私文献,对它都语焉不详,唐人诗章也记述零散,初盛唐时期此类记载更少,直到中唐韦应物、张籍、王建、李绅、白居易诗中才偶尔可见一二。倒是李白长流夜郎期间创作的馆驿诗,写到了好几个长江水驿,内容集中,富有特色。唐代南方诸道运输钱帛物资的官船及私营商旅,一般是经由长江水路,入汴河,通两京,故长江沿岸诸州都有水驿。窦常赴任朗州,取商山驿路南下,行至荆州则取水路,其《之任武陵寒食日途次松滋渡先寄刘员外禹锡》有“江转数程淹驿骑,楚曾三户少人烟”之句,描绘长江沿岸诸州驿骑相通的景象,李白诗中的石头驿、西塞驿、鸭栏驿等水驿,就在这条通驿骑的水路上。他长流夜郎,自浔阳启程西进,依次经过以上三驿。《流夜郎至西塞驿寄裴隐》:“扬帆借天风,水驿苦不缓。平明及西塞,已先投沙伴。回峦引群峰,横蹙楚山断。”描写鄂州一带长江千汇万状的浩大水势。“苦不缓”者,谓流贬途中,官吏押领,严程促迫,不得不冒风涛急速西进,而长江东注至此,为西塞山所阻,水势迅疾,颇为壮观。《答裴侍御先行至石头驿以书见招期月满泛洞庭》:“君至石头驿,寄书黄鹤楼。开缄识远意,速此南行舟。风水无定准,湍波或滞留。”“无定准”、“或滞留”者,意谓自己身为流人,被押赴流所,本有程期,但阻于风波,不能如期行进。《至鸭栏驿上白马矶赠裴侍御》:“侧叠万古石,横为白马矶。乱流若电转,举棹扬珠辉。临驿卷缇幕,升堂接绣衣。情亲不避马,为我解霜威。”谓江水湍急,风涛险恶,险象环生,行旅途中,苦不堪言,在驿中幸遇故友裴侍御出按制狱,对自己恭敬有加,诗人到驿,亦为之“解霜威”。

李白擅长写送别诗,馆驿送别诗作为其中的一类,自然也体现出李白式送别诗的独特风格。送别诗都以行旅为背景,但李白对这一题材的处理方式却很独特。其他人都比较重视对行旅和送别对象的交代,不惜笔墨予以铺写,李白却擅长运用概括式写法,集中笔墨描写送别场面,着力烘托浓郁的离别气氛与惜别的意境,以增加惆怅感伤的意绪,相对忽略具体的送别场所、送别对象与行旅性质,行程只作为背景而出现。如《灞陵行送别》:“送君灞陵亭,灞水流浩浩。上有无花之古树,下有伤心之春草。我向秦人问路岐,云是王粲南登之古道。古道连绵走西京,紫阙落日浮云生。正当今夕断肠处,骊歌愁绝不忍听。”尽管是馆驿诗,却并未对灞桥驿作任何正面描写,也不曾对送别对象的姓名、官称、行第、辞京远行的目的作任何交代,一开始就是一组电影特写式镜头:古老的西京,连绵的道路,起伏的远山,汤汤的流水,都是象征性、暗示性强的意象,能使人联想到情如山水、永无阻隔等美好意义。围绕离别而反复出现的意象使诗歌意境显得更加深远,拓展了诗歌的内在空间,使我们感觉到时间的绵长和空间的广大。“灞陵亭”在诗中不过是起兴之端,它只作为送别事件发生的规定场景而存在。《阴盘驿送贺宾客归越》:“镜湖流水漾清波,狂客归舟逸兴多。山阴道士如相见,应写《黄庭》换白鹅。”亦是绕开正题,别开生面的写法。总之,凡是易于激起读者联想,引起读者共鸣的,为大家所熟悉的场景、事物和意象,他就努力铺写;凡是易使读者感到陌生和难以理解的,只具有个别性,而缺乏普遍性的东西,他就略写甚至不写。这么处理,注重作品的可读性,考虑到了读者的“接受”,使作品充满形象性和典型性,概括了人类的普遍生活经验,容易引起共鸣,增强了馆驿送别诗的文学意义。(www.xing528.com)

李白馆驿送别留别诗,还有另一套笔墨,即将写景抒情与对行旅的叙说结合起来,如《金陵白下亭留别》:“驿亭三杨树,正当白下门。吴烟暝长条,汉水啮古根。向来送行处,回首阻笑言。别后一见之,为余一攀翻。”《留别金陵诸公》:“五月金陵西,祖余白下亭。欲寻庐峰顶,先绕汉水行。香庐紫烟灭,瀑布落太清。若攀星辰去,挥手缅含情。”两首作品中,对前来送别的人员、场景、节令、行程方向、目的,都有所交代。这么写,只突出了与赠别留别对象的友谊,却忽视了读者的理解与接受,降低了作品的艺术价值。此类馆驿诗所写的都不过是普通的公宴场面和大家陌生的局部细节,缺乏背景知识就难以理解,感情浮泛,不能以情动人,从而沦入平庸格调。此类作品在唐诗中比比皆是,纯属社交场合的应酬之作,是一种礼仪交际诗,而不是抒情诗。

客观地说,馆驿诗并不是李白诗歌的精彩部分,与杜甫相比,李白馆驿诗对馆驿的刻画既欠客观也不精细,主观抒情色彩却相当强烈,馆驿常常只是作为作者情感的附着物而存在,其作为审美客体的意义相当程度上被作者忽视了,致使文学性严重地失落。山光水色倒是很多见,体现出诗人对大自然一贯的关注。话说回来,尽管此类诗歌不能代表他的水平与成就,却也是初唐盛唐多数馆驿诗的常态,因而也有一定的代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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