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港前的长崎是一个开放的、行政权相当独立的沿海小城镇,属于战国大名大村纯忠的领国。长崎县与西洋文化第一次接触是在天文19年(1550),那一年葡萄牙商船进入平户,这是长崎与中国及朝鲜半岛也保持着长期的秘密贸易关系分不开的。贸易的内容主要是中国的丝绸和东南亚的香料等。随贸易而来的是西方基督教的传教活动,这一点与西方进入中国的方式是一样的。但是,传教在平户受到了激烈的反对,出现了传教士被驱逐及町民与洋人的乱斗事件[16]。于是,葡萄牙船开始寻找新的贸易港口。经过几次反复,葡萄牙船终于进入了新的港口,这就是大村纯忠领地的横濑浦(今西彼杵郡西海町)。
大村纯忠(1533—1587)是战国后期日本最初信仰基督教的大名,也是战国大名有马晴纯的次子,1538年过继给大村纯前家为养子,1550年嗣家督,到了纯忠这一代大村家的势力范围已遍及了整个西彼杵半岛,他也成了当地的霸主。永禄5年6月(1562年7月),大村同意了修道士阿鲁玫达的开港申请,而且同意基督教的传教活动。此外,他还将横濑浦的土地划给教会,作为教会的活动领地,而且免除所有的税金。葡萄牙人东来日本的“灵魂与胡椒”[17]的两大目的都已顺利地达到了,这可以看出长崎地方社会网络组织体系有较大的自主权,过继结亲成为形成网络体系的重要手段。但是,1563年7月,武雄领主后藤贵明进攻大村纯忠,战火波及横濑浦,而丰后的商人肆意掠夺贸易商品。传教士路易斯·弗罗伊斯描述当时的情景时写道:“丰后这帮人将新建成的、并且在不断地发展着的这一小城放火焚烧,火焰吞噬了道路街道,妇女惨叫,小孩哭喊,加上全体町民的惆怅狼狈,呈现出一片恐慌的景象。”[18]这样,1565年,港口移到了同是大村纯忠领地的福田浦。这一历史事实说明了长崎地方组织网络体系的独立性和权力的自主性。
1574年,大村破坏了大村内的寺庙神社,并迫使领内民众改信基督教,这是因为他自己也在陶鲁雷斯神父再三再四的传导下接受了洗礼,且取名为巴特罗米欧。他以传播基督教及与南洋通商贸易为中心推行其内外政策。1587年丰臣秀吉在讨伐岛津氏时曾邀请大村出兵助阵,同时,丰臣秀吉也承认了大村所拥有的领地。这一历史过程告诉我们日本地方的社会网络组织对地方的治理得到了上级组织的认可。(www.xing528.com)
从以上描述中可以看出,在开港以前,上海与长崎同属于以商贸为中心的小城镇。然而,长崎地方网络组织的存在感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因此,长崎也随着开港及与西方经济贸易的发展,逐渐走向现代化的城市。但是,与长崎地方社会组织网络的情况不同,上海的地方社会组织作用没有得到充分的发挥,网络系统严格地控制在中央集权制下,最终以被动开港的形式拉开了上海近代化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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