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资源诅咒现象进行定量检验方面,苏迅(2007)通过构建资源贫困指数对地区资源禀赋和经济增长反差程度进行了定量测算。具体来说,资源贫困指数由地区矿业产值比重除以地区生产总值比重得到,指数值大于1表明该地区出现资源诅咒现象,指数值越大则资源诅咒越严重。姚予龙等(2011)认为资源贫困指数并不是一个能够准确衡量地区资源富集度与经济增长之间反差程度的度量指标,他们在苏迅(2007)资源贫困指数的基础上进行了相应改动,将地区一次能源产量占比与第二产业产值占比的比值作为衡量资源诅咒现象的量化指标。
资源诅咒指数是测度某地区自然资源富集程度与经济增长速度之间偏离程度的指标。一般来讲,某地区资源诅咒指数数值越大,该地区受资源诅咒的程度越大。根据资源诅咒指数的含义,部分文献采用地区自然资源富集度与经济增长的比值研究地区资源诅咒现象是否存在以及经济增长受资源诅咒程度的大小。郭建万和袁丽(2009)认为为了解决指标同口径问题,在考察自然资源丰裕对经济增长贡献时应当使用工农业产值。曾波和苏晓燕(2006)认为第二产业生产消耗了大部分的能源资源。许秀川和罗倩文(2008)、古丽娜尔·玉素甫(2008)的研究表明第一产业和第三产业产值与能源消耗之间为负相关,而第二产业产值与能源消耗之间为正相关。因此,使用资源富集度与第二产业产值比重更能准确反映资源禀赋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姚予龙等,2011)。
受数据限制,目前国内关于资源诅咒的研究主要围绕原煤、原油、天然气等能源资源诅咒展开(徐康宁和韩剑,2005;徐康宁和王剑,2006;苏迅,2007;姚予龙等,2011;安锦和王建伟,2015),因此各地区资源诅咒现象的考察和检验主要针对能源资源诅咒问题。根据数据可获取性,本节采用区域经济中区位熵的测算方法,借鉴姚予龙等(2011)的方法构建资源诅咒指数并进行测算,从而对内蒙古是否存在资源诅咒现象进行初步检验。具体来说,资源诅咒指数如下所示:
其中,RCi代表资源诅咒指数,NROi为i地区一次能源产量,SIOi为i地区第二产业增加值,n为地区数量。徐康宁和韩剑(2005)、徐康宁和王剑(2006)、安锦和王建伟(2015)等人使用能源资源基础储量或消耗量衡量地区能源资源禀赋,本书认为一次能源的生产量更能准确反映地区经济发展对能源资源的依赖程度,因为通常情况下只有被开采出来的能源资源才会对地区经济增长产生实质性影响,而潜在的能源储量在其被开采出来之前,只是一种原生态的自然物质,往往不会对地区经济产生直接影响,因此能源储量指标在更大程度上算是一种资源环境学或地理学指标,而能源产量指标才是一种更符合逻辑的经济学指标。基于此,本书使用各地区的能源产量指标构建资源诅咒指数。由于不同能源资源产量统计单位不同,因此需要将不同能源资源换算成统一的能源产量。按照中国科学院提出的折算公式将原煤、原油、天然气等能源资源产量换算成标准能源产量,折算公式为:一次能源产量(亿吨)=原煤产量(亿吨)×0.714t/t+原油产量(亿吨)×1.43t/t+天然气产量(亿立方米)×1.33t/1000m3。从中可以看出,资源诅咒指数是各地区一次能源资源产量占全国能源资源产量比重与各地区第二产业增加值占全国第二产业增加值比重的比值,衡量了各地区资源富集度与经济发展之间是否存在偏离以及偏离程度的大小。若RCi>1,意味着该地区能源资源产量占比大于该地区第二产业产值占比,表明该地区的资源禀赋优势尚未能转变为相应的经济增长优势。换句话说,该地区存在着资源诅咒现象,并且资源诅咒指数测算值越大,该地区遭受资源诅咒的程度越深。若RCi<1,则表明该地区经济发展并未受到资源诅咒。
本书选取了2003—2018年中国30个省、自治区、直辖市数据进行资源诅咒指数测算。受数据可得性限制,样本不包括香港、澳门、台湾和西藏自治区数据。相关数据来源于历年的《中国统计年鉴》和《中国能源统计年鉴》。根据公式(2-1)测算得出2003—2018年各地区资源诅咒指数值如表2-1所示。
从表2-1中可以大致看出,在样本考察期间,山西、内蒙古、贵州、宁夏、新疆、陕西、黑龙江等地区一直存在着资源诅咒现象。部分地区如安徽、云南、河南、四川、吉林等地区在样本考察期的某些年份受到资源诅咒,而在其他年份不存在资源诅咒现象。有些地区比如安徽省和河南省,受资源诅咒严重程度大致呈递减态势,直到资源诅咒现象消失;而有些地区如云南省在2008年之前并未存在明显的资源诅咒效应,2008年之后的部分年份资源诅咒效应开始显现并伴有逐渐加强的趋势。与这些地区相比,北京、广东、江苏、上海、浙江等地在样本考察期间并不存在资源诅咒现象。
表2-1 各地区资源诅咒指数测算结果(2003—2018)
续表
不难发现,在区域分布方面,资源诅咒现象主要集中出现在西部地区。西部地区往往自然资源富集,资源丰裕程度平均高于东部地区,在资源富集的条件下,西部地区更容易走上资源依赖型的经济发展道路,长期以来形成了依靠资源消耗拉动经济增长的粗放发展方式。粗放的资源导向型发展模式并未能促使西部地区经济实现又好又快发展,反而带来了资源能源过度消耗、生态环境损害严重等问题。与之相比,东部地区尤其是东部沿海地区,其自然资源虽然与西部地区相比较为贫乏,然而平均经济发展水平和增长速度却高于西部地区,表明东部地区经济发展摆脱自然资源限制约束,更多依靠制度创新、技术进步、人力资本积累驱动经济增长,因此并未出现资源诅咒问题。
为了更加清晰直观地描述各地区资源诅咒的相对程度,在历年30个省、自治区、直辖市资源诅咒指数值的基础上,本书计算了样本考察期间各地区资源诅咒指数值的平均值,如图2-4所示。
图2-4 各地区资源诅咒指数均值(www.xing528.com)
图2-5描绘了2003—2018年内蒙古资源诅咒指数变化情况,从中可以看出,2003—2014年,内蒙古资源诅咒指数值大体呈逐渐上升的趋势,2014年之后基本维持在6.7左右。就资源诅咒指数本身含义来看,较高的资源诅咒指数揭示出内蒙古资源富集度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着较大偏离程度,经济发展遭受到了较为严重的资源诅咒,资源禀赋优势并未形成其经济发展的有利条件,反而会在一定程度上拖累甚至制约其经济进一步发展,反映出作为典型资源富集型地区的内蒙古经济增长过于依赖煤炭等资源能源行业(如图2-6所示),能源导向型的发展模式以及粗放的发展方式对其未来经济社会持续健康发展存在着潜在的危害。
图2-5 2003-2018年内蒙古资源诅咒指数变化
图2-6 近年来内蒙古能源工业固定资产投资占比
图2-6给出了近年来内蒙古能源工业固定资产投资占整个工业固定资产投资比重的变化趋势。从中可以看出,近几年内蒙古对能源工业的投资力度有加大的趋势,工业投资额中能源工业投资占比不断上升,反映出内蒙古对能源工业的依赖度不仅没有降低,反而有持续上升的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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