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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法理论带来的广泛影响:深度与时间难以预测

时间:2023-05-1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鉴于基础理论的特点是它所涉及的范围十分广泛,因而,这些影响绝不是我们事先可以完全推测出来的。这既是指所造成影响的种类与性质的多样性,也是指这些影响的范围、时间与程度的深远久广。算法理论在社会心理方面将会引起的后果可能是颇为有趣的。

算法理论带来的广泛影响:深度与时间难以预测

从基本哲学路线上讲,算法理论意味着柏拉图主义向“赫拉克利特主义”(以及与之相关的诸多哲学学说,现在作为一个整体的体系)的转变。这种转变所造成的影响必将是难以估计的。这种影响既在于理论和认知的方面,也在于行动和实践的方面;既体现在有意识的推理和思维活动中,也是下意识的。也就是说,诸多影响都是自然地、静默地、不知不觉地发生的。鉴于基础理论的特点是它所涉及的范围十分广泛,因而,这些影响绝不是我们事先可以完全推测出来的。这既是指所造成影响的种类与性质的多样性,也是指这些影响的范围、时间与程度的深远久广。而在对当事人行为的指导方面,算法理论当然也不限于仅仅用来为公共政策的制订提供思路和建议,它必定可以用来影响各种各样当事人的行为。它既可以服务于国家的官员,也可以服务于私人,服务于一般的行为者。

算法理论在社会心理方面将会引起的后果可能是颇为有趣的。这个议题首先要从新古典主义谈起。基于实际的观察和体验,笔者倾向于认为,新古典主义(或曰“理性主义”)的思维方法,在日常生活中导致了人的一种性格。这种性格的特点包括勤勉、急躁、过度自信、苛刻、斤斤计较、爱憎分明、容不下不同意见、鄙视普通人和常识等,甚至有些冷酷无情。具有这种性格的人整天忙忙碌碌地去追求真理,因为他们相信再多努力一点,真理就可以全部得到了。他们雄心勃勃,目空一切,求全责备,凡事都要追求一个“所以然”。假如确定性一时不可得,他们就要强求一个结论,或者发明一些借口,籍此获得内心的平静。他们都是完美主义者,通常看不到“快捷简便”这种行事方式具有极为关键的意义。更有甚者,由于对多样性与多元性缺乏科学的认知,他们有可能会苛刻而残暴地对待他人;对他人的不满、鄙视可能会发展为仇恨,以致产生武力打击的念头。正如论者们多有指出的,历史上统治者的残暴行为或多或少是与思想上的一元论有关系的。

反过来,正如我们已经零零碎碎提到的,算法理论将有助于塑造另外一种人格,这种人格通常具有平和而从容的心态,可以大度地面对万事万物,不会鄙视种种不规则、不规范和不圆满。由于他事先认识到了差异、冲突与发展的广泛性,他甚至可以宽容而友爱地对待对他怀有敌意的人。“算法人”也可以是勤勉的,但这种勤勉将是以长期不懈的努力为准备的,是以每日的持续进步为目标的,而不是急躁地、贪婪地试图“毕其功于一役”。当然,具有这种性格的人在现实世界上是大有人在的,这些性格的产生可能源于各不相同的认识基础,但基本社会哲学的整合与进步显然可以大大有利于这种有益性格的培养。(www.xing528.com)

而在基本社会观点方面,只要与普通人交谈一下,就可以发现,人们之间的观点分歧何其严重,常常达到相互难以对话的程度!许多人都具有简单化的倾向,都想用自己简单的观点与“学说”来解释社会、看待问题,而这些简单的观点与“学说”之间却是大异其趣。他们自己所讲的话也是前矛后盾、杂乱无章的;只要稍加分析和追问,就会漏洞百出。与此同时,各种古代的、朴素的、迷信的、离奇的、粗陋的观点却一如既往地流行着。这种情况凸现了适当的基本社会科学知识的缺乏,以致当事人处于无所引导的境地。通过对基本人文社会科学原理的沟通,算法理论最终可望用来影响普通大众的思想与观念,带给他们正确的观点和方法——这就好比自然科学的发展曾经给大众心理所造成的影响一样。强调一下:这种整合与进步是不与多元性相矛盾的。

另一方面,这些后果也不一定都是积极的。例如,一旦理解了情感中的算法的机理,个人是否还会珍视情感呢?在认识到“念旧”以及“珍惜友谊”的心理如何形成以后,这些传统的美德还会保持下去吗?在了解到法律是一种“弯曲”之后,法律的神圣性还会继续存在吗?在理解了冲突的普遍性之后,会不会有人将更加热衷于人际的争斗呢?倘若认识到知识有限性、不确定性、“非理性”的不可避免性,会不会有人陷入玩世不恭的虚无主义(例如古代中国的某些道家人士)呢?无论这些后果如何难以预测,但显然总有一些后果将会发生。这些后果的意义也不纯粹是积极的或消极的,而将更多地表现为混合性的,甚至将不那么容易进行评判。如前所述,对此我们所能采取的态度也只能是:短期的消极后果也许是难免的,但这主要应当作为一种“创造性的破坏”来看待;在长期内,我们仍然相信,知识的进步与理智的觉醒终究将会有利于人类自身。[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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