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制造出了砖块,建筑物的产生也就是不可避免的了。如上节所述,算法逻辑的自然延伸,必然会引起我们对于知识发展问题的好奇心。个人出生以后,知识是如何在他的头脑中逐步地生长的?又是如何引进外来的知识的?人类的知识体系又是如何传承和发展的?在算法框架下,这些问题也就自然地成为了社会科学家的关注对象;因此,教育学也就自然地成为了社会科学与社会工程学的组成部分,庞大的教育体系也就成为了社会科学家们必不可少的研究对象。社会科学因此也就必须专门开辟出一个重要的分支,以便把这些领域的已有成果容纳进来,并对之进行算法式的梳理和改造。
先来作一个题解。本节的题目叫做“个人的成长”,可是,这个说法是有缺陷的,因为它或多或少地包含着对于未成年人和青年人的歧视,似乎个人一旦长到了特定的年龄,知识与技能达到了一定的水平,就好比工厂完成了最后一道工序一样,一个“产成品”也就生产出来了,于是,社会理论模型中的“合格的当事人”也就形成了,“成熟”这个词就是用来指称这种情况的。所以,假如这些词语的含义不能得到适当的澄清,它们就会在暗地里附和新古典主义和绝对真理观,成为其帮凶,社会世界的另一个面相就会被掩盖起来。不过,这项工作并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完成的,还是让我们徐徐地展开吧。直至本节的末尾,我们才会就此作一个总结。
知识的发展与个人的成长都是持续不停的和没有止境的,这是一个基本的算法式观点。在一定程度上,某些知识也是为了应对这种发展性与无限性而准备的。社会的舞台不仅上演着同龄人之间的竞赛,而且也上演着具有不同年龄、不同知识背景与不同发展水平的人们之间的“游戏”。这会产生许多不同于传统的新议题、新观点和新结论。(www.xing528.com)
某种“机制”经过运转,产生了一系列的后果;我们可以通过对这些后果进行分析,来发现这个“机制”。然而,在这个机制发现之前,我们也就只能在黑暗中进行摸索,也就难免看到一就说一,看到二就说二。如前所述,行为主义经济学所犯的就是这个错误,它试图仅仅根据对事实的观察和归纳来得出结论,进而指出人具有什么“本性”,或者人的选择与行为具有什么“规律”。这种工作费而不惠,它是不可能成功的。同理,关于个人的发展与成长,心理学家们也在重复着同样的错误。他们试图通过简单的临床观察来发现儿童成长的规律,总结儿童成长的阶段。让·皮亚杰就是这样。公允地说,皮亚杰表现出强烈的愿望,并做出了切实的努力,试图摆脱这种简单化的实证主义;然而,由于缺乏合身可用的先天论学说,最终他是无法挣脱的。皮亚杰曾经非常卓越地说:“认识的获得必须用一个将结构主义(structurism)和建构主义(constructivism)紧密地连接起来的理论来说明,也就是说,每一个结构都是心理发生的结果,而心理发生就是从一个较初级的结构转化为一个不那么初级的(或较复杂的)结构。”[7]这样的见解无疑可以作为算法理论的先声。可是,由于时代的局限性,他的理论仍然给人一种“发展就是发展”的同义反复的印象。
当我们看到海浪在翻腾时,我们不必根据对于某一片海浪的观察,就去总结和宣布海浪翻滚的规律。我们应当去建立力学理论。力学理论为我们解释地球上任何一片海域的运动情况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同理,对于发展问题的回答应当求诸算法理论,而这个回答可以从婴儿的成长与知识发展问题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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