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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框架需跨越矛盾与冲突,揭示有效性函数的内在一致性

时间:2023-05-1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效用函数的实质既是预设了一定知识存量的存在,而且,它还意味着这些知识存量具有高度的内在一致性,也即,个人不会做出自相矛盾的决定,不会自己否定自己。这不是特殊情形,而是普遍情形;不是病理性的状况,而是正常状态。效用函数表达了这个意思,这是其正确或有价值的方面。改变意味着可能消除个人头脑中原有的矛盾,同时,作为一个新出现的部分,它又有可能产生与其他原有部分之间的新矛盾。

分析框架需跨越矛盾与冲突,揭示有效性函数的内在一致性

效用函数的实质既是预设了一定知识存量的存在,而且,它还意味着这些知识存量具有高度的内在一致性,也即,个人不会做出自相矛盾的决定,不会自己否定自己。反过来,倘若自相矛盾的情形发生了,主流经济学对此的解释则是:个人的偏好发生了改变。

偏好的确会改变,可是,首要的情形是,即使它不改变,其内部的各个组成部分之间也不是彼此一致的。这不是特殊情形,而是普遍情形;不是病理性的状况,而是正常状态。在一些精心设计的实验中,现代经济学家们对此做出了很有说服力的证明[4],而著名的阿罗不可能性定理、森不可能性定理等只是揭露了冰山的一角。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在算法框架下,其实这是很容易理解的:理性有限的个人处于计算过程之中,而计算就是化解逻辑矛盾,建立一致性,那么,在所有的计算完成之前,知识存量体系当然就是一致性与矛盾相并存的,这必定是一种常态。如果再加上思维活动所发生的“弯曲”,这就更容易理解了。保存于任何地方、或者以任何方式生成的知识体系,我们都不能幻想它不包含矛盾。这也是不必要的。我们不必幻想终极的知识体系——假如它存在的话——不包含矛盾,更不必幻想处于时空情境中的具体知识不包含矛盾。

有矛盾没关系,发起行为就可以了。所以,我们看到,人们整天忙碌着,要么在思考、反思或纠错,要么则在展开物理化的行动。这不就是解释现实社会的一条捷径吗?为什么要先假定不存在矛盾,然后再来冥思苦想地解释“社会行为”呢?这不是一条舍近求远的路吗?

这就是我们所说的主流经济学“作茧自缚、画地为牢”的实质。

写到这里,一些读者可能会问:你说的有一定道理,可是,若不如此的话,难道假定“不存在效用函数”就是合理的吗?每个人都有他的脾气和爱好,这难道不是事实吗?我们难道可以对此熟视无睹吗?对此你又有什么“高招儿”呢?

我们分为几个方面来回答:

第一,鉴于存量知识的具体性和客观实在性,知识本身就是为高度灵活的计算提供方向的。计算原本是茫然不知所之的,知识引导了它,所以,知识的有用性恰恰就在于其倾向性。“模式”这个概念则典型地刻画了这个意思。个人的确有某些偏好,而不是没有;的确有某些知识,而不是没有。效用函数表达了这个意思,这是其正确或有价值的方面。(www.xing528.com)

第二,不是说新古典的立论方式完全错误,而是说它非常片面,它忽略了知识体系中矛盾的一面。思想存量化了,它是“死了”,但这绝不意味着它对于任何冲击或信息输入只能做出简单的、单一的反应。一堆内在着矛盾的思想摆在那里,往其中输入信息,得出来的结果前后矛盾,这是很自然的。思想体系的高度的丰富性、异质性和碎片化会加剧这种状况。这会让观察者们误以为当事人的偏好发生了改变,其实,在极端的情况下,那里也许什么都没有变。一颗弹球被射入一个结构复杂的“魔盘”,其行进的轨迹往往很奥妙;这种现象与此类似。机械性与矛盾和诡谲多变可以并存,而后二者并不适合用函数来刻画。对于像个人偏好这样的对象,我们可以刻意刻画其事实性、确定性甚至机械性,同时又要把矛盾作为一种客观存在也纳入其中;从这个意义上说,函数在总体上显然不是合适的工具。

第三,如何将这两个方面结合起来呢?这个任务看似很困难,实则有容易的一面。这就是,我们研究者生活在真实世界中,我们可以比较方便地探察和了解真实当事人的意识活动和思想状况。正反两方面的分析性成分很多,它们结合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呢?对此不要光是坐在屋子里去推断,因为现实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已经把有关因素综合起来了,已经把丰富的范例摆在那里了,我们应当首先去看个究竟。这是一个原则性的思路与态度,至于具体的研究方法,我们将在第三篇中再做进一步演示。

第四,丰富的现实范例不仅摆在我们身边,而且,重要的是,我们研究者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这就是说,我们自己的思想与爱好也是由一致性与矛盾组成的混合物,我们的理论是与现实世界相比照而存在的。只要理解了这一点,我们也就不必急于建立什么“纯粹”或“完美”的理论,理论只需要具有某些区别于当事人日常思想的特点(也即比较优势)就可以了。这就是算法理论所揭示的如下道理,即本体论与方法论既相互区别,又互不分离;在谈论方法论的时候可以引用本体论来提供支持,而在谈论本体论的时候也不要忘了方法论;否则本体论就不够完整,就有迷失方向的可能。

第五,鉴于效用理论与常识的冲突,主流经济学教科书不得不补充道,效用函数是可变的,同一个人在不同时刻的效用函数可以是不同的。至于函数为什么会变化,教科书中并不存在任何“理性的”解释。这种理论与承认“不存在效用函数”又有什么区别呢?如果个人的选择前后矛盾,经济学家们总可以回答说,效用函数变了;所以,这是不符合卡尔·波普所提出的“证伪原则”的。对此,算法理论则可以提供全面而合理的解释:知识存量规模庞大,它的改变是通过临时计算来进行的,所以,个人偏好既会改变,而它的改变又是缓慢的、边际性的;在任何通常所谓的“短期”之内,被改变的部分都是一个相对很小的比例。改变意味着可能消除个人头脑中原有的矛盾,同时,作为一个新出现的部分,它又有可能产生与其他原有部分之间的新矛盾。这一点又与“个人头脑中内在着矛盾”的看法相互一致。这再次印证了这个道理:既然坚持一致性,就不要再探讨改变;变化只能在矛盾中产生。这是主流学者们所未能参透的大格局。

第六,从分析技巧上说,新古典理论把人的思想切分为两面,只坚持个人偏好的内在一致性,虽然这为数学方法和演绎法的运用暂时带来了便利,但却顾此失彼,为后来的分析念起了“紧箍咒”,给它增添了无穷的麻烦,使理论推演变得异常复杂。为了使用数学方法,满足其需要,经济学家们又不得不进一步做出大量不切实际的假定,从而使得经济理论变成了一种类似数学游戏的东西。从主流经济理论的整体来看,函数方法对于达致经济学这门学科的主要目标收效甚微,所以,这种方法不仅从根本上是错误的,而且是极为笨拙而低效的。算法式的综合方法则要简单而高效得多,对此本书将从众多的角度做反复说明。

第七,反对者还可能会说:个人的选择有矛盾,而你说人的头脑中本来就有矛盾,这办法固然容易,可是,你的解释工作体现在哪里呢?这个问题是可以提出的,但却是一种误解。先从指令系统讲起。我们虽然假定人脑存在一个指令系统,却并不同时假定这个系统与它的认识对象、也即客观世界之间存在任何“相符”或“不相符”的关系,也不假定这个系统是内在一致的。这就是“形而上学中立”。那么,矛盾是如何产生的呢?我们只是坚持这样一个事实,即个人的即时计算能力是有限的,因而计算需要时间。如果这一点是可以接受的,则矛盾的存在就可以推导出来了。这就是说,矛盾的存在不是我们的预设,而是我们的结论。这与新古典体系是不同的。做出这类预设的正是新古典经济学,它暗示了有一个完全没有矛盾的终极知识体系在前方等待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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