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资本的地位在经济分析中的关键性问题

算法理论的核心是“思维－知识－冲突－创新四位一体原理”；这是我们进行理论大综合的主要工具，也是笔者早期的一个主要发现。在本节，我们在不引入计算机术语的前提下来介绍一下这个发现。

新古典经济学所遭遇的一个严重危机来自对人力资本的发现。“人力资本”（human capital，也可以译为“人的资本”“人身资本”等）原指存在于人的身体之上（而不是人身之外的空间之中）的资本；除了人的体力，当然也包括脑力、知识和技能。后者可以统称为“知识”。它虽然存在于人的头脑（也许部分地存在于身体）之内，但主要是个人在其成长过程中通过经验和学习而获得的。知识的重要性不过是一种常识，为什么还需要被“发现”呢？这是一个重要而有趣的问题，也是一个尖锐的问题。在我看来，经济学的悲剧就在于，学者们对这些简单朴实的问题思考得太少了。实际情况是：当一些学者运用主流新古典理论来研究美国经济增长时，他们发现财富增长的大部分都不能得到解释；于是，他们认为这要归因于有关函数形状的改变，也即发生了“技术性的进步”（包括生产技术改良在内的任何“定性的”改良），而这种“技术性的进步”则来自在知识研发和培训领域的持续投资所生成的“人力资本”。新古典经济学不能内生人力资本，所以也就不能很好地解释经济增长。一个不能解释经济增长的理论意味着它不能说明财富的性质及其来源，那么，我们要它有什么用呢？换言之，这类研究其实相当于一种“判决性实验”；人们应当从这类研究中得出一个结论，即新古典经济学必须予以放弃。可是，事实不是这样，经济学家们此后果然如拉卡托斯所说的科学家们在这种情况下的普遍做法：“他们便不理会它，而将注意力转向其他的问题”了（作为这项研究在中断多年之后的一个延续，“新增长理论”于20 世纪90 年代出现。我们将在1.4.6、3.9.3 等节陆续展开对它的评论）。(www.xing528.com)

人力资本问题所暴露出的显然是“知识”在经济分析框架中的地位问题（“技术进步”问题也顺带产生了）。经济学家们对这个问题弃之不顾的原因，一方面在于按照这门学科的习惯，增长问题尚不处于经济理论的核心位置；另一方面，经济学家们显然还不能理解，逻辑严密的新古典理论怎么可能是错的；它的逻辑漏洞究竟在什么地方？在这个问题得到澄清以前，新古典理论显然是不会被贸然地弃用的，问题只能依然作为问题而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