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落规训的历史背景与现实意义

1949年之前,村落规训和教化也会不同程度地影响村民的日常行为。只是村落规训更为隐秘,发挥作用也是在潜移默化的过程中。

(一) 听戏与规训

如前所述,该村流行的罗卷戏等剧种往往会将各种民间的小故事融入其中,带有较强的批判和教育意义。在精神生活比较匮乏的年代,听戏可以说是该村村民最基本的娱乐方式,特别是在庙会时家中老小都会去听戏。这种寓教于乐的方式,在某种程度上也起到了规训的作用。据靳逢安老人叙述:“过去哩,听戏都是看故事,有的大人看了戏还会把戏里的事儿讲给小孩。让小孩不要作恶,要不死了之后可能得下十八层地狱。”

(二) 调解与规训

在该村,由于茶馆的存在,家户之间矛盾调解的过程往往能呈现在村落公众的视野中。调解时,不仅仅是茶馆内的村民,其他村民也会前去观看。在调解的过程中,村民不仅都有发言权,还可以就某一问题进行争论。但是无论如何,调解都必须基于当地惯习,以及基本的人情世故,否则裁决无法得到双方的认可。因此,对于矛盾的调解过程也是宣传惯习以及正确处事道理的过程。据艾宝玉老人叙述:“调解的时候,路过哩,还有村上哩,会去好些人。看热闹是一个方面,调解的时候也能学到点东西,特别是那小孩儿。有的时候,茶馆里要是判了案子,再发生类似的情况时村里人也会按照上次的情况调解矛盾。”(www.xing528.com)

(三) 会社与规训

该村能起到规训作用的会社主要为烧香会和囊囊会。如前所述,在烧香会集体祭拜庙宇时,在会的村民必然会叫上自己的家人,并在祭拜结束后通过观看寺庙内壁画等方式对不孝或者犯有错误的家人进行游说和劝导。囊囊会所组织的听书唱戏等文娱活动也包含了惩恶扬善的内容,这也是对村民的一种规训。对此,前文已经详细叙述,此处不再赘述。

(四) 道门与规训

在该村,道门的流行使得其在规训方面也发挥着特定的作用。无论是什么道门,都以劝人向善为基本内容,信徒初入道门时往往会依据道门的要求严格要求自己。据张文礼(5) 老人叙述:“那些道门本身上也不是太恶。哪个道门都是让人从善哩,要是让你去作恶,谁还愿意加入哩?”不过,不少道门对于信徒向善的引导仅限于表面,随着信徒信仰虔诚度的加深,道门中污秽的一面也会随之展现。有些道门虽然本身算不上歪门邪道,它们发展的过程中却被别有用心的组织或个人利用,使得道门的教义逐渐偏离本质。在这种情况下,道门所起的规训作用基本上被消解殆尽,不仅无法约束村民的行为,还会产生社会不安定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