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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经济进入微波时代,呈现三大新特征

时间:2023-05-1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中国经济经过30多年的快速增长,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创造了一个世纪性奇迹。从长期动态看,中国经济的增长轨迹并非线性,而是强周期性波动,上得快,下得也快,大起后伴随大落。在这个重叠阶段,中国经济呈现出三个新的特征:第一个特征是经济运行微波化。可是到4月,主要经济指标又都不同程度地转弱,有人又据此认为“中国经济将‘硬着陆’”,甚至“可能陷入改革以来第一次内生性经济危机”。

中国经济进入微波时代,呈现三大新特征

中国经济经过30多年的快速增长,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创造了一个世纪性奇迹。从长期动态看,中国经济的增长轨迹并非线性,而是强周期性波动,上得快,下得也快,大起后伴随大落。虽然未出现全面计划经济时代(1953—1977)常见的古典型周期,也告别了20世纪60年代和70年代中期那样的负增长,但中周期的强波特征非常明显。

自1980年以来,中国经济经历了三个中周期:第一个中周期在20世纪80年代,1985年前繁荣,1986年后衰退,1989年、1990年达到周期谷底。繁荣期3年,GDP增长率从5.1%上升到15.2%,升幅近两倍;衰退期6年,GDP增长率从15.2%下降到3.9%,虽然中间有反复,但波动很大,峰谷落差接近75%,典型的强周期波动。第二个中周期在20世纪90年代,1992年前繁荣,1993年后衰退。繁荣期2年,GDP增长率从3.9%上升到14.2%,升幅为2.64倍;衰退期7年,GDP增长率从14.2%减速到7.7%,降幅为56%,强波特征显著。第三个中周期从21世纪初开始,繁荣期8年,比前两个中周期的繁荣期时间长2~4倍,但衰退期从2008年开始,截至目前尚未结束。

按照周期理论逻辑,始于2008年的中国经济的中周期调整应该在2015年前后结束。但实际上,2016年经济继续下行,GDP增长率从上年的6.9%减速到6.7%。2017年,政府主动将预期目标下调到6.5%左右,2016年下半年和2017年第一季度的复苏没有改变下行趋势,这意味着本轮经济下行的时长将超过10年。

由此产生一个问题:中国经济中周期是消失了,还是在进行长周期转换?答案是后者。按照熊彼特的理论,由“繁荣+衰退”构成的长周期一般为50年左右,繁荣由创新动能逐步释放推动,衰退因创新动能逐渐衰竭而形成。改革开放以来的中国经济,用两个半中周期走完了一轮长周期繁荣,2008年以来的经济下行既是第三个中周期调整,也是始于1978年长周期的调整,目前处在中、长周期调整的重叠阶段,只是长周期调整时间长于中周期调整时间。在这个重叠阶段,中国经济呈现出三个新的特征:

第一个特征是经济运行微波化。2017年前三个季度,经济回暖,截至2017年3月,制造业和服务业采购经理指数(PMI)、企业发电和社会用电、铁路和公路货运量等先行指标均持续上升;价格特别是工业品出厂价格PPI在2016年初跌至近-6%的谷底后持续上升,快速反弹到2017年2月的7.8%;投资、消费和出口三大需求指标都有不同程度的回升,其中出口由两位数负增长转为两位数正增长;工业企业特别是受益于去产能的钢、煤等原材料工业企业的利润,2017年前4个月的增速超过20%。这些都表明经济的确出现了短期复苏。据此,有人判断“经济新一轮上升周期开始”。可是到4月,主要经济指标又都不同程度地转弱,有人又据此认为“中国经济将‘硬着陆’”,甚至“可能陷入改革以来第一次内生性经济危机”。然而从大趋势来看,这两种判断都不符合实际情况。实际上,在旧长周期调整后期和新长周期复苏前期,经济变化主基调是调整,所有复苏都只是短期的微复苏:上升幅度小、持续时间短;GDP名义增速反弹明显,而实际增速回升微弱。

从GDP名义增速看,2007年达到23%见顶后逐年下降,2015年触底6.5%后回升,2016年加速到8.6%,上升期累计升幅不到前两个中周期升幅的一半,预计这种加速会随PPI见顶回落而减弱。从GDP实际增速看,虽然近三个季度的增速趋向回升,但每个季度的加速幅度只有0.1个百分点,从2016年第一、第二、第三季度的6.7%加速到第四季度的6.8%和2017年第一季度的6.9%,而年率2016年比2015年减速了0.2百分点,如果年初预期值“6.5%左右”成为现实,则比2016年再减速0.1~0.2个百分点。因此,最近的经济复苏,属于季度性“微复苏”,年度增速仍然没有改变自2008年以来的周期性下行趋势,经济“L形”曲线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走完“一竖”。

由于新旧动能转换推动的新旧长周期转换需要时日,短期微复苏后的下行,也将会是缓慢的、平滑的,表现为微降,不会出现1989—1990年那样的“硬着陆”,更不会出现1960年的-1.4%、1961年的-29.7%、1962年的-6.5%、1967年的-6.7%、1968年的-6.5%和1976年的-2.7%那样的古典型经济衰退。这是因为,整个经济的体制基础发生了根本性变化,市场自动稳定器作用机制基本形成,宏观调控方式有了很大改进,调控能力显著提高。从历史角度看,自1949年以后近70年的经济发展,经历了从旧常态(1949—1977)到超常态(1978—2012)再到新常态(2013—?)三个大的阶段,在目前所处的新常态阶段,经济周期波动明显收敛,微波运行成为新常态。这有点类似以美欧为代表的西方发达经济体的走势:上、下幅度都不大,且都向下收敛。所不同的是,西方发达经济体从前一轮长周期上升期平均3%~5%向2%左右收敛,而中国从10%左右向6.5%左右收敛,二者收敛后,后者3倍于前者。如果遇到大事件冲击和大的政策性失误,西方发达经济体很容易出现古典型衰退(负增长),而中国经济可能出现离长期平均曲线乖离率不大的增长型衰退。

第二个特征是景气交叉。国际金融危机之前,中国不同地区、不同城市的不同行业、不同企业的经济增长的同步性特征明显:要上大家都上,你追我赶,歌舞升平,要下大家都下,同步收缩,拥挤退出,结果是国民经济总量增长大起大落。自2015年以来,这个趋势变了,之前景气同步,现在变成景气交叉:有的上,有的下。

地区间出现经济景气交叉。互联网经济发达的杭州,2014年经济触底后快速增长;智能制造领先的深圳,2015年经济触底后一直稳定向上。而对资源依赖程度高的地区、城市的经济,目前还在下行途中,如果扣除“去产能”推动资源品价格上涨的影响,2016年山西、河北、辽宁、黑龙江经济增长的实际值在零轴上下。(www.xing528.com)

产业、行业间出现景气交叉。2017年第一季度,全国工业增加值增长6.8%,而机器人光电子、锂离子电池分别增长55.1%、51.6%和35.2%。创新动力最强的深圳,2017年第一季度经济增长8.6%,其中新经济增速达到两位数,航天航空、互联网、新能源、节能环保海洋产业、生物产业和新材料分别增长25.2%、19.3%、18%、17.4%、17.3%、14.9%和11.7%。有的产业、行业景气向上,甚至超常规增长;有的产业、行业景气向下,甚至持续衰退。

行业内不同企业间景气交叉。以家电为例,美的、海尔等部分创新能力强的企业的营收、利润快速增长,而大部分创新能力不足的企业的营收、利润不断下滑,有的甚至大量亏损。企业业绩的分化,出现在同一地区、同一城市、同一产业和同一行业。

地区间、城市间、产业间、行业间,以及同一地区、城市、产业、行业内部的不同企业之间,经济景气交叉成为常态,呈现一种过去没有出现过的新常态。25年前,我在写《强波经济论》时希望看到的西方市场经济经常出现的“景气交叉”现象,今天在中国出现了。

那么,造成这种景气交叉和业绩分化的原因是什么呢?是创新能力差异:创新能力越强,增长动力越强,抗衰退动能越强,复苏则越早、越快;创新能力越弱,增长动力越弱,抗衰退动能越弱,复苏则越晚、越慢。这是一种过去没有出现过的新常态,更是2015年前国民经济总量增长减速较快,而后减速放慢的深层原因。

第三个特征是风险结构化、分散化。近两年,宏观调控对防控风险格外重视,国家在安排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和财政货币政策措施时,加大了“去杠杆”的力度,这是对的。但是,研究者和决策者对微波和景气交叉经济的“风险”,应当有新的认识,并做出新的应对。景气同步造成强波,放大风险;景气交叉形成微波,降低风险。

与强波经济的风险长时间积累不同,微波经济的风险成于“微”,释于“小”,在时间上分散,像人体感冒一样将一些过剩热量在到达临界前逐步释放出来,可免生大病,免除大手术,也可减少大病带来的心里恐惧。以往的强波经济,“过热—高通胀—全面收紧—急剧衰退—全面放松……”循环往复,调整代价高,上升时恐慌,下降时也恐慌,经济运行效率低,宏观风险非常大。微波经济摆脱了这种“紧运行”的循环,GDP增速在6%~7%的区间内波动,上去平稳,下来平缓,既可熨平经济周期波动,促进持续性增长,也可减轻市场震动、摩擦,减少大调整的代价,平和社会心理,稳定市场预期,提高经济运行效率,降低宏观风险。

经济景气交叉,特别是“传统下、创新上”,意味着新旧动能转换,新、旧经济此消彼长,是一个“向好”趋势。在这个过程中,“下”和“消”的领域,业绩下降,负债率上升,风险增加,具有必然性。市场经济不可能没有风险,存在结构性风险是市场经济成熟的重要标志。应对结构性风险的最优解决方案,一是让这些风险由市场决定其自动释放,防止小风险累积为大风险,以时间换空间;二是企业在市场竞争中有进有出,有生有死,人才、技术、资本等生产要素不断重组,这既可以防止和化解宏观风险,又可以提高经济运行效率,突破目前的“劣币驱逐良币”(如只进不出的股票市场)格局;三是优化创新创业环境,特别是改善再就业环境,让退出者通过创新、创业获得再发展机会。总之,不能用“堵”的办法阻碍、停止风险释放,而应当用“疏”的办法让风险在不断释放中化解,在不断化解中释放,防止小风险累积成大风险、局部性风险聚集为系统新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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