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业的发展,无论是产业部门内化功能的外包化,还是真实服务需求的实际产生,实质上都建立在社会生产的分工和专业化过程基础之上,反映了交易双方之间复杂且多样化的契约关系。服务业的产出普遍具有无形的特征,且供给和消费同步完成(Hill,1999),使得服务产品购买者无法在交易之前检查产品质量,也无法在交易完成后有效评估(陈志武,2004),因而,服务产品成了依赖契约制度来保障交易主体权益的“信任品”(泰勒尔,1997),这种“事后检验”导致道德风险和逆向选择的发生,一定程度上阻碍了交易的完成。因此,为了保证交易双方的利益诉求并形成稳定的风险预期,相对于其他产业,服务业交易更倾向于签订较为周密的契约合同。另一方面,从供给者角度来看,服务产品很多是无形的、不可存储的,这无疑在交易中增加了保护难度,特别是一些知识产权类产品,其传播复制的边际成本近乎为零,因此需要独立的司法体系等第三方机构来保护契约的执行。
可见,服务业契约密集型产业的特征十分明显。而不完全契约理论指出(Williamsom,1985;Hart和Moore,1990),“由于不完全契约的存在,事前的专用性资产[3]投资无法写入契约或向第三方证实,使得事后收益的分配取决于双方的谈判能力,导致专用性资产的投资方会面临被敲竹杠(Hold-Up)的风险,从而使得投资无效率”。在较好的契约环境下,外部的法律环境将有效地减少机会主义行为,增强交易双方的信任感和依赖性,优化提高资源配置效率,激励企业增加在该地区的专用性资产投资,吸引更多的企业集聚,进而共享良好契约环境下契约维护制度所带来的正外部性。
Acemoglu等(2007)的技术和契约采用模型分析了不完全契约影响经济发展的微观机制。假定消费者服从CES效用函数,企业追求利润最大化,面临的需求函数为q=Ap-1/(1-β),其中β∈(0,1)为需求弹性,A>0代表市场规模。我们用企业需要的中间品数量来表示企业的技术水平,因为企业采用技术越复杂,专业化越强,则中间投入品越多。具体的生产函数为:
(1)式中,N∈ℝ+,表示需要的中间品的数量,代表了企业的技术水平;X(j)为中间品j的投入量;α为中间品的互补程度,那么1/(1-α)则为替代弹性。可见,当α越小时替代弹性越小,企业越依赖于专用性投资的中间品,那些能够促进交易顺利完成的替代机制更难发现,这种情况下,交易合约能否有效实施,将更多地依赖于正式契约制度的维护。
κ表示了技术的规模经济程度;在技术N下,企业花费的成本为C(N)单位;假定中间品投入厂商的生产函数服从CD形式,且需要承担c x的专用性投资边际成本,若中间品厂商不进行专用性资产投资,而通过市场交易来完成则获得的利润为w 0。企业和中间品厂商通过事前签订合约来完成交易,按照合约,中间品厂商进行x(i,j),i∈(0,1)的投资,并在投资前获得企业支付的报酬τ(j),投资后获得报酬s(j)。(www.xing528.com)
在上述过程中,中间品厂商提供中间产品,而企业负责将中间品生产成为最终品,且只有企业掌握了生产关键(Know-How),因而中间品厂商和企业投入是互补的。在不完全契约下,若事前合约无法向第三方证实,那么双方事后最终收益只能通过纳什谈判(Nash Bargaining)来确定。假设存在μ∈[0,1],使得中间品j所涉及的i(0≤i≤μ)的投资可签订契约,而i(μ≤i≤1)的投资则无法通过契约来保证中间品厂商进行投资,也就是说企业的生产中只有μ的部分可以通过契约来保证事先确定的投资,因此,μ表示了企业面临契约不完全的经济环境。在契约不完全的环境下,中间品厂商为获得更多的事后收益s(j),有可能对企业采取敲竹杠行为,在此情形下,企业可能得到的利润为:
由(2)式可见,企业所能获得的利润是关于契约环境μ和契约依赖α的函数,其中
(3)式中γ=α/(α+β)。Z(α,μ)度量了不完全契约带来的“扭曲”,即企业在完备的契约环境下,与非完备契约相比较的利润偏差,可知,契约环境变量是影响这一偏差的重要因素。根据Acemoglu等(2007),可以有[μ×∂Z(α,μ)/∂μ]/Z(α,μ)
{}>0,即Z(α,μ)对μ的弹性大于零,这表明更好的契约环境会使得企业获得更高的利润,而糟糕的契约环境提高了该地区企业的实际生产成本,降低了企业利润。因此,在初始生产技术相同的条件下,契约环境相对较好地区的企业会获得更大的竞争优势,进而吸引其他地区服务业企业的转移和集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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