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玛丽节:智慧的巡礼
圣玛丽节是吉普赛人盛大的节日。这个以宗教为名义的传统节日实质是民族凝聚力的全面显示,也是吉普赛人独特风俗和智慧的全方位巡礼。
欧洲曾经流传过这样一个故事。一辆吉普赛人的大篷车在流浪的途中陷进了泥沼,大家下车一齐推,并向圣母祈祷:“仁慈的圣母啊,请帮助我们!如果我们的车能从泥沼中推出来,我们一定向你供奉一支和我们身体一样大的蜡烛。”当马车开始移动时,那支许了愿的蜡烛就缩小到脚那么大,再往前移动一点,蜡烛就变成脚趾头那么大。马车终于走出泥沼,许愿的蜡烛也就成为泡影了。吉普赛人对圣母玛丽亚虔诚地敬礼,说道:“仁慈的圣母,您对我们这样的穷人一定不会苛求,我们对您的敬意比奉献给您的蜡烛更好。”
吉普赛人对圣母玛丽亚怀有特殊的好感,不仅如此,他们对女性神灵都颇为热衷。这也许是母权制社会的残余影响,但更多的是基于对外族的反感,由于他们认为上帝过分迁就和纵容外族,所以“恨乌及屋”,上帝便不受欢迎了。
圣玛丽节已有100多年的历史,但其源头似乎更为久远。欧洲的吉普赛人每年都要举行一次巡礼。早在1448年,由昂克家族倡导,欧洲的基督教徒就创立了朝拜圣女玛丽·雅各布和玛丽·莎荷美的宗教仪式。到16世纪,这种仪式已广泛盛行于欧洲,吉普赛人开始大规模地进入欧洲社会,他们便伪称基督教徒,参加巡礼,没想到却渐渐成为他们生活的一部分。
19世纪以后,吉普赛人开始固定地前往法国南部加玛丽岛的圣玛丽城举行巡礼。这是一个风光旖旎的地中海小城,时间定在每年的5月24日至25日。早年的资料记载:“早在5月22日,数以百计的吉普赛人就已经抵达。24日夜晚,他们整晚守候在圣女莎拉的神龛旁,寸步不离,通宵不眠。25日陆续离去。”[1]
圣玛丽节是吉普赛人自己的节日,所以,他们不再向基督教的两个圣女礼拜,而是按照天主教的方式,向他们自己的黑圣女莎拉顶礼膜拜。黑圣女莎拉是圣女玛丽的使女,是吉普赛人敬奉的守护神。祭祀典礼的前夜,来自欧洲乃至世界各地的成千上万的吉普赛人静静地聚集在莎拉的偶像前行礼参拜。他们用五彩缤纷的鲜花和花边来装饰黑圣女莎拉的蓝白色衣服,并给她戴上项链,点上数百支灿烂夺目的烛火。整个夜晚,朝圣的吉普赛人情绪激昂,妇女们把孩子高高举起,让他们亲吻黑圣女的脸庞,成年累月的“亲热”致使莎拉雕像的彩绘颜料日渐脱落。
第二天清晨,在18位骑马卫士的护送下,吉普赛人将搁放圣像的小舟抬向岸边,放入海水中,举行海洋祝福仪式。以前,众多尾随者都要走入水中祈祷,现在只需伫立海边即可。(www.xing528.com)
圣玛丽节对外族游客来讲是一个难得的民俗景观。当成千上万的吉普赛人涌到地中海岸边,成千上万的好奇的观光客和记者也尾随而至。美联社记者伯尼特这样描述:“在这个城里的一座小教堂的漆黑而香烟缭绕的地下圣堂内,插在这位黑肤色贞女塑像面前的数百支白色蜡烛通通点燃起来,烛光照得满堂通红。人们静静地鱼贯而入,其中有头发漆黑、肤色黝黑的男青年,有身着颜色鲜艳的衬衫的妇女以及头上裹着头巾,身着长裙,佩戴耳环、项链和戒指的老奶奶。”[2]
宗教庆典举行完毕之后,吉普赛人还要进行唱歌、跳舞、斗牛、赛马等娱乐活动,这是最激动人心的时刻。整个圣玛丽海滩沸腾了,人们欢呼雀跃,喜笑颜开,离散的亲友又重新会晤,寻回往日的温情。
有时,吉普赛人还会举行黄昏弥撒。在一个临时搭建的帐篷里,3位神父坐在一张折叠桌后,一名提琴手和一名手风琴手为坐在四周的会众唱圣诗伴奏。弥撒做完,众人鸟兽散,一会儿又带着酒菜回来聚餐。
近几年来,除了在圣玛丽城举行巡礼外,吉普赛人还在其他地区举行类似的宗教活动。自1959年以来,每逢9月1日,来自各地的数以千计的吉普赛人聚集到法国南部与西班牙交界处的鲁鲁尔举行庆典。在意大利罗马市近郊的波美茨亚,每年9月,也有吉普赛人赶来举行天主教巡礼。1956年,教皇保皇六世亲自参加庆典,在吉普赛人的营地主持弥撒,使他们倍感骄傲。这些庆典向世人宣告,吉普赛人永远是一个不可分割、不可摧毁并受人重视的民族。
【注释】
[1]转引自《宗教伦理大辞典》,第6卷,第464页,英文版,1980年。
[2]《参考消息》1980年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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