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永恒的信仰
有人说,吉普赛人的智慧是用音乐谱写的,此话不假。这个民族对音乐的酷爱之情是用一生的追求来表达的,他们非凡的音乐才华在历经几个世纪的痛苦磨难之后终于赢得了整个世界的尊重。
也有人说,酷爱音乐的民族必然是智慧的民族。吉普赛人是天生的歌者、永恒的舞者。每一个雾气的黎明,音乐伴着摇摇晃晃的大篷车,伴着一颗颗孤独的心,飘向远方。每一个夕阳西下的黄昏,音乐伴着熊熊的篝火诉说着温暖的往事。吉普赛人用音乐这个独特的媒介与外界沟通,用音乐这种心灵的语言倾诉着对于幸福与苦难、梦想与现实、爱情与生命这一系列人生重大主题的体验。
世界文学著作第一次描写吉普赛人是以音乐为契机的。在令人眼花缭乱的吉普赛起源传说中,有一个音乐故事始终为世界各地的吉普赛人共同传唱。它告诉世人,吉普赛人的祖先是一群流浪的乐师,音乐是吉普赛人的骄傲,是无比灿烂的智慧花朵。有趣的是,这个传说还在不经意之中揭示了一个事实,神秘的吉普赛人来自印度。
传说,在古代波斯,有一位贤明而慈善的国王巴赫拉姆,他统治下的臣民不愁吃穿,生活富裕,但却心情抑郁,因为他们脑子里想的只是生活的劳累。为了给臣民增添娱乐生活,使他们从苦闷中解脱出来,巴赫拉姆写信给印度统治者莎古尔,请求派遣大批擅长吹拉弹唱的印度乐师来波斯。就这样,112万名印度吹鼓手和杂技演员千里迢迢来到碧波荡漾的波斯湾。满心欢喜的波斯王巴赫拉姆盛情款待了这群客人,并且赏赐每人一头牛、一头驴、一片封地和足够的麦子,让他们安心务农。作为报答,他命令这些印度人免费为愁眉苦脸的波斯人表演,逗他们发笑,他希望不久笑声和歌声就能传遍他的国度。
但是,波斯人最终是否笑逐颜开我们无从知晓,原因是故事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这群印度人由配角变成了主角。一年后,当巴赫拉姆大梦醒来,再度体察民情的时候,他发现,这些懒惰的印度人吃光了麦子,屠宰了耕牛,荒废了田地,根本没有心思从事农业,成天四处游荡混饭,成为了一群可怕的“盲流”。于是,龙颜怒,圣旨下,命令所有的印度人骑上毛驴,带着乐器到全国各地巡回演出,用歌唱舞蹈来挣钱度日,不得在任何地方定居。后来,这些卖艺的印度人逃出波斯,浪迹世界各地,就成为今天的吉普赛人。(www.xing528.com)
波斯诗人菲尔达乌斯在公元1000年写的一本名为《国王的书》的文献里,详尽地描述了这群吉普赛先祖的漂泊行踪。在这则传说的结尾,他这样诉说:“从此以后,吉普赛人便一直流浪,寻找需要他们的人。他们没有家,没有地,只是以狗为伴,还有狼到处尾随,白天黑夜地赶路,边走边偷窃。”
传说的时代像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的滚滚河水一般远去,像沙漠大风裹着尘沙消逝得无影无踪,然而,今天流浪于阿拉伯地区的吉普赛人仍然相信他们曾经拥有这样一段五光十色的岁月。穆罕默德·迪伯·阿布·塞林姆是几百个阿拉伯吉普赛人的首领,他们如今居住在耶路撒冷旧城穆斯林区的普通石头房子里。在过去的飘泊生涯里,他们已改行从事铁匠,终年骑着毛驴漂游四方,为农人修理农具和钉马掌。阿拉伯人称他们为“哈达林”(铁匠)。另外,在约旦河西岸的村庄里也有一些吉普赛人仍然扮演着“哈达林”的角色。这些“哈达林”坚信他们的智慧源头在印度,但他们似乎总是带着某种歉疚的心情谈及那段失宠的日子。今天在海湾地区,人数更多的吉普赛人仍然操持着祖先的职业——卖艺,阿拉伯人称他们为“莱卡金”。这些“莱卡金”中有上千人居住在加沙,其他人则周游约旦、叙利亚和黎巴嫩。塞林姆曾对《纽约日报》的记者抱怨说,“莱卡金”对吉普赛人带来很坏的形象,男人除了伴奏外几乎什么事都不做,而女人则为顾客跳舞或干一些更为放荡的事情。这种指责是相当尖刻的,因为吉普赛艺人历来奉行卖艺不卖身的原则,生活放浪是一种违背生存原则的堕落行径。看来,“莱卡金”无愧为巴赫拉姆时代的印度吹鼓手的衣钵传人,作风品性如出一辙。然而,无论是放荡的“莱卡金”还是规矩的“哈达林”,他们都承认自己的血脉里流淌着古代印度的抒情旋律。
一些历史学家对这个音乐起源说颇有兴趣。他们考证,吉普赛先祖抵达波斯的时间是在公元420年左右。比波斯诗人菲尔达乌斯早半个世纪的阿拉伯历史学家海姆扎也提到过同样的故事。据说,这些终日背着乐器的吉普赛人天性好动,不肯在一地安居乐业,在7世纪的一场阿拉伯半岛争战中,他们逃离波斯军队,向西迁徙,9世纪又被作为俘虏送往希腊,从此遍布欧洲。在扑朔迷离的吉普赛身世传说中,这也不失为一种揣测,虽然在年代的确定上,它与目前的权威说法存在着差异,但是,把音乐和吉普赛人的智慧源泉结合起来,无疑是具备一定说服力的。
吉普赛人是惯于用荒诞无稽的传说故事为自己的现实生活选择寻找托辞的。不管这个故事是否真实,吉普赛人都反复传颂引用,这就说明了他们存在着一定的功利目的。一方面,他们借这个传说来肯定自己的乐师地位是古已有之、渊源流长、天经地义的,进而为他们挺进欧洲音乐市场铺平道路。这是吉普赛人的基本谋略,没有身分自己造,没有道路自己走。另一方面,吉普赛音乐实际是吸收沿途各地民族音乐的精华而发展起来的,因此,单从音乐本体而言,常常令人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吉普赛人为了从单纯的模仿中摆脱出来,在乐曲处理上力求充分发挥自我的创新意识,同时,他们也四处渲染古老传说,善于利用公关广告手段“包装”音乐作品,使其笼罩在浓郁的东方情调之中,给欧洲人一种恒久的新鲜感和诱惑力。还有一点同样有趣,吉普赛人在传说中把自己设计成一个“懒汉”的形象,表面看来似乎在贬低自己,但事实上也是在现实生存张目。游手好闲的“莱卡金”因此而自得其乐,毫无愧色,勤勉能干的“哈达林”则似乎是向世人炫耀他们的成功转变,大家各得其所,相安无事。
一管蛇笛、三两只精心雕饰的手鼓,抑或一把吉他、两把如泣如诉的曼陀铃,乐声像阳光撒满你的身躯,像夜色笼罩你孤独的心,你感悟到了什么,是吉普赛人辛酸的历史还是闪烁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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