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阴谋”大曝光
吉普赛人贸然闯入欧洲无疑是充满风险的。为了减少风险,取得合法的生存地位,充满智慧和勇气的吉普赛人使出浑身解数,阳谋与阴谋双管齐下,终于直入欧洲腹地。回眸历史,这段有趣的往事是吉普赛人非凡智谋的巡回表演。“阴谋”在某些场合同样是令人赞叹的。
15世纪的启蒙钟声响彻欧洲大地时,吉普赛人也走进了历史的新纪元。1417年,一群远道而来的吉普赛人出现在德国,出现在欧洲文化的中心地带。吉普赛人开始全面介入欧洲居民的生活。从此,欧洲各地的市政记录留下了这群漂泊者诡谲无常的踪迹,留下了主导文化对异族文化的关注。大多数盛行不衰的吉普赛传闻其实都源于这一历史时期。
许多年后,当人们重新审视这群异乡流浪者颠簸的大篷车在欧洲大地留下的蜿蜒车辙,大家忽然清晰地发现,1417年出现在德国卢尼堡的吉普赛人只是一个庞大的吉普赛集团的先遣部队。他们总共不足300人,男女老少相杂其间,首领自称是来自“小埃及”(Little Egypt)的公爵。这是一支担负探测侦察任务的情报部队,是一个置于强有力领导下的高度纪律化的统一整体。他们根据情势变化,随时化整为零,分成若干小股独立行动,但彼此之间又保持着密切的联系,一旦需要,则火速集合在事先约定的地点。他们以惊人的速度在欧洲腹地推进,足迹遍布各大政治、经济、文化、军事中心,并且与罗马教皇、各国皇帝相接触,寻求人身保护。数年后,他们部分或全数返回大本营,汇报各方旅途经历和形势变化。毫无疑问,这支精悍的“探马”的所作所为是成功的,因为1438年数以千计的吉普赛人忽然从天而降,在全欧洲蔓延开来,而先头部队曾经驻扎的重要城池自然也就成了吉普赛人的主要集散地。这一切对于善良的欧洲居民来说,仿佛是一场离奇的梦幻,当黎明的朝霞掀动梦的衣裳,吉普赛人已经成为他们生活的一部分。
现在,让我们把视线挪回1417年,置身于这群喧闹不安的吉普赛人中间。梦幻的欧洲之旅即将开始,我们将从中领悟吉普赛民族的非凡素质和智谋。
上路吧,吉普赛人!
1417年的一天,卢尼堡的市民们忽然发现城外来了一群面貌古怪的异乡人。首领骑在高头大马上,衣饰华丽,手牵猎狗,满身银链熠熠闪光,好似本地的贵族。在他们身后徒步紧随着一大群衣衫褴褛的沉默的青壮年男子,叽叽喳喳的妇女和儿童则坐在大篷车里,在队列的末尾压阵。
这群吉普赛人的两位首领自称是来自“小埃及”的“公爵”和“伯爵”,他们向市政当局出示了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西格斯蒙德(Sigismund)签署的优良品行推荐信,说明自己正在进行着一场救赎罪孽的朝圣旅程。
卢尼堡的官员和市民显然被他们的虔诚所迷惑了。这群吉普赛人在城外的旷野里安顿下来,到处诉说着无从查考的不幸遭遇:很久很久以前,他们是北非安分守己的居民,一些信仰基督教的外来者征服了他们,迫使他们受洗,皈依基督教。谁知时隔不久,蛮狠的撒拉逊人又来攻打他们,吉普赛人寡不敌众,终于投降,被迫改奉伊斯兰教。此举引起了欧洲基督教权势阶层的强烈不满,于是兴师问罪,再度派军征讨。最初只是希望吉普赛人改邪归正,重新信仰上帝,并没有迫使他们离家外流的动机,但是后来经各国皇帝和领主的协商,一致认为如此信念不贞的种族不应当拥有土地,除非获得罗马教皇的特赦。因此,吉普赛人被逐出埃及,征服者又勒令他们举族前往罗马,朝觐教皇,以赎前罪。西格斯蒙德皇帝亲自出具推荐信。如今,他们正处于朝圣的途中。
这个被描绘得有鼻子有眼的故事自然赢得了人们的眼泪和关切。官府和市民们纷纷资助这些缺衣少食的忏悔者。吉普赛人借三寸不烂之舌,初试锋芒,旗开得胜,他们又获得了继续漫游、继续生存的物质条件,在以后的漫长旅途中,吉普赛的首领总是自称为公爵或伯爵,骑马牵狗,威风凛凛,而在当时的欧洲,只有贵族阶层才有资格豢养猎狗,可见各地官吏给予他们的信任和优待。(www.xing528.com)
告别卢尼堡,1418年他们来到莱比锡和法兰克福,同样的怜悯、同样的资助、同样的特权迎候着他们。次年在瑞士的一些城镇,官府赠给他们面包、啤酒和金币。他们依靠沿途的施舍,一步步地向南推进。
1422年夏季,他们抵达意大利的波伦亚。首领们住进了镇上的旅店,其他人则栖身于加利拉门的柱廊底下,这一回,首领们在娓娓动听地叙述了丧失土地的惨状之后,进而宣称,他们拥有匈牙利皇帝签署的一道法令,流浪期间允许偷盗,不必恪守正义。这实质上是为几天后的所作所为埋下“合法化”的伏笔。
波伦亚人中计了。城里盛传吉普赛的公爵夫人会算命,于是大家都赶去凑热闹,可回家一掏兜,发觉钱包全没了。结果,诅咒吉普赛人的怨言此起彼伏,可吉普赛人却又狡辩他们如此行事是合法的。情急之下,一些鲁莽的波伦亚人夜间偷袭吉普赛营地,盗走了马匹。吉普赛人为换回心爱的马,只好归还财物,而此地也不宜久留,他们又匆匆上路了。
意大利的盛夏,阳光炙烤着大地,满目绿色的风景燃烧着吉普赛人的幻想和激情,歌声刺破大地的宁静,车队沿着无尽的山道执著向前。几天后,他们出现在临近罗马的福蒂镇,随后开进目的地罗马。虽然梵蒂冈的档案里并没有记载吉普赛人的活动,但他们似乎是得到了教皇马丁五世的信任,因为年底当他们重新在瑞士露面时,他们踌躇满志地取出了罗马教廷的证明信。至于“罗马的假日”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也许只有天知地知了。
罗马归来后的5年里,这群神秘的吉普赛人忽然从市镇志编著者的笔端消失了。他们来无踪,去无影,谁也不知道他们此刻隐匿在何方,欧洲人愈合了伤疤,不仅忘记了先前的疼痛,似乎也遗忘了他们的存在。事实上,这支训练有素的吉普赛情报部队早已兵分两路,大部分人迅速返回报告,少数人继续在欧洲乡间游荡。
1427年8月17日,这支疲惫的小股部队出现在巴黎城外,他们熟练地重复了那个老掉牙的朝圣故事,然后煞有介事地补充,1422年朝觐教皇本该是漂泊的句号,但教皇又命令他们进行为期7年的世界旅行,途中不许卧床,以示对上帝的虔敬和悔悟,此番来巴黎已是第5个年头;同时,教皇有令,各地主教和修道院院长在他们抵达时,必须赠送他们10里拉的盘缠,不得擅自违背。
这样,这些吉普赛人在巴黎近郊居住下来,又操持算命的把戏,直至失窃风波骤起,巴黎主教出面干涉,他们才悄悄离开。此后,他们又在艾明斯、土伦、乌特勒克、阿希姆、波米、密德堡、密兹、雷登等地出没过。1438年,吉普赛的主力部队在收到可靠情报之后,大规模涌入欧洲各国。
让我们再回味一下这次奇异的欧洲之旅,首先闪现的疑惑是吉普赛人身世传说的真伪。虽然我们无法核对历史细节,但至少有一点是肯定的。吉普赛人并非世代居住于埃及,这也许是一个重要的破绽。当然,也不排除这群吉普赛人曾在埃及滞留过,并借此定义自我。当我们深入研究时,我们发现,其实这一传说的真实性并不重要,关键是这近300个吉普赛人的行动方式。英国学者菲茨杰拉德的观察是富于启示性的,“如果他们按通常的吉普赛方式行事,我们可能根本无从知晓他们,正是因为他们的非同寻常,所以才被记载下来。”一般而言,吉普赛的行动方式是漫游式的,迁徙方向的确定充满了随机性,而这支吉普赛群体则纪律严明,一开始就瞄准罗马,这显然是一次有计划有预谋的行动。其实,这里的动机也是昭然若揭的,朝觐教皇只是为了寻求最可靠的人身庇护。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教皇具有无上的权力,他的信任无疑是最有效、最通行的护身符,任何国家的皇帝都不可能达到这一点。至于教皇如何表态也并不妨碍大局,他能信赖当然最好,若无所表示,吉普赛人从罗马逛了一圈回来,自然也就有了朝圣觐见的谈资,于是又平添一层神圣不容侵犯的油彩。因此,罗马朝圣是为吉普赛人大规模渗透创造人身安全基础的,一旦“资本”到手,大部分人便回去通风报信,大举推进的时机已经成熟。
这是一支足智多谋的吉普赛群落,他们有板有眼的推进,牵扯了欧洲众多中心城市,一方面实地勘察,掌握信息,另一方面,也散布了种种传说,力图使自己未来的行动合法化,为1438年的扩散鸣锣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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