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言权最重要
从前,有一个国王得了一种世上罕见的奇病。医生诊断下来,此病只有喝了狮子奶才能痊愈。可是怎样才能取到狮子奶呢?大家都一筹莫展。
有一个聪明的男子知道此事后,想出了一个办法。他每天跑到狮子洞穴的附近,给母狮子送上一只小狮子。到第10天,他和母狮子很亲密了,终于顺利地取到了一点狮子奶,可以给国王当药用。
可在去王宫的路上,他自己身体的各部分却吵起架来,闹得不可开交。吵什么呢?原来是争论身体的哪个部位在取奶过程中最重要。
脚说:“如果没有我,就没办法走到狮子的洞穴,也取不来奶。”
眼睛说:“没有我,谁都看不见,也取不来奶。”
心脏却说:“如果没有我,就根本没办法取奶。”
这时,舌头突然也加入了进来,说:“如果不能说话,你们一点用处也没有。”
身体各部位一听,更不服气,群起而攻之:“你舌头没有骨头,完全没有价值,别再妄自尊大了。”
舌头一看情势不妙,赶紧闭口不语。
进了王宫,舌头又开口了,说:“到底谁最重要,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到了国王面前,男子献上了狮子奶,国王分辨不出这是什么奶,便问那男子。
男子回答说:“这是狗奶。”
这时,刚才责备舌头的身体各部位,才知道舌头的重要,连忙向它道歉。于是,舌头再改口说,“不,是我说错了,这是货真价实的狮子奶。”
事物的性质取决于语言所给出的界定,从上述犹太寓言中得出的这一结论,会令中国读者大感奇怪,认为犹太人对语言的看法实在偏颇得厉害。其实,以喜欢讲道理著称的中国人只要想一想,无论条分缕析也好,胡搅蛮缠也好,争来争去,人们时常也只是为了对某件事“有个说法”而已。所谓“君子动口,小人动手”,动手者之所以为小人,就因为动口的君子一说,他就得玩完。(www.xing528.com)
不过,从上述的寓言中,我们可以领悟的并不仅仅是这一点。因为以犹太民族所信奉的上帝之“道”即为世界之源的信条,语言界定的决定性意义,本是题中应有之义。我们看到的是犹太人对发言权本身的极端重视。
从生理学的角度来说,舌头比之手、脚、眼睛、心脏等等,确实最无助于狮子奶的获得。其他部位都不可或缺,唯独没有舌头也无碍大事。但是到了国王面前,事情却完全倒了个儿:唯有舌头不可或缺,因为舌头有发言权。今日的新闻记者被奉为“无冕之王”,舆论的力量被誉为“第四种权力”而同立法、司法、行政三大权力并列,不也是这个道理吗?
正是出于对个体权利中最重要的一份权利的重视,在西方历史上,犹太人最早确立了让被控告者与控告者对质的权利,并在《塔木德》时代就确立了被控告者所作的不利于自己的供词一概无效的规定。因为拉比们睿智地认识到,“根据长久的经验,自供往往来自拷问,故此不足采信。”这一传统一脉相承,至今在以色列的法庭上,自供仍旧作无效处理。这种从消极方面来保护发言权,以保证发言权不被他人所利用的规定,充分表明了犹太民族对发言权的极端尊重,显示了她在保护个体的这一最基本权利方面的远见卓识、深思熟虑。相形之下,美国人引为自豪的“保持沉默的权利”只能算是它的一种虽则现代但不够彻底的形式。至于中国古代的那种动辄以“大刑伺候”加以逼供,或诡计百出地加以诱供,还自以为智的积习,更是等而下之,令人一想起来就觉汗颜。
遗憾的是,犹太民族给予成员个体的这种发言的权利,对该民族自身来说,在漫长的历史时期中,却常常得不到保障。从“杀神”——耶稣基督之被害——到“血的诽谤”——毫无根据地指控他们有以儿童之血献祭的仪习——到“唯利是图的经济人”一直到“国际密谋”,犹太人一直受到某些深怀偏见的基督教徒的形形色色颠倒黑白的指控,并且一直处于无权声辩,或者即使声辩也无济于事的境地。莎士比亚在不无误解的刻划犹太人的《威尼斯商人》中,给了夏洛克借戏剧舞台以声辩的机会,这已经称得上一个伟大艺术家的宽容了。
这样一种生存状况的长期存在,反过来,不能不使这个深知发言权之重要的民族,更加深感发言权之可贵。他们不能不奋起抗争,争取这项带根本性的权利,以便为自己辩护,哪怕是徒劳的,也决不放弃。
19世纪80年代,出现了一个臭名昭著的反犹分子奥古斯特·罗林。他发表了反犹主义著作《塔木德犹太人》,流传极广,再版17次。
罗林虽然是布拉格大学的古希伯来史教授,但希伯来语水平极低,却大言不惭地攻击《塔木德》,散布中世纪流传的种种诽谤,并在著作的再版前言中,一再狂妄宣称:如果犹太人能从德国东方学家协会处获得证据,证明该书所引材料中有捏造和虚假的,他愿意出价1000塔勒。
面对罗林肆无忌惮的恶毒攻击,拉比约瑟夫·布洛赫博士奋起应战,针锋相对地提出:要是罗林能证明他有能力读完《塔木德》中的一页,哪一页可由他随意选择,布洛赫愿意出价3000塔勒。
布洛赫言辞尖锐,驳得罗林体无完肤。罗林恼羞成怒,向法庭控告布洛赫。法庭经过两年半调查,定于1885年11月18日开庭审理。但就在听证会开始之前,罗林突然撤回了起诉。这等于承认自己的败诉。法庭遂判决罗林承担全部诉讼费用。身败名裂的罗林不得不由布拉格大学退休。只是不知道这是否同时也是他在“反犹主义事业”中的退休?
随着人类社会的进步,罗林之流的反犹主义专家今天即使存在,也不敢那样肆无忌惮了。但深知发言权之重要的犹太人,更不会放弃手中的话筒。
美国律师中犹太人的比例奇高,在全国律师中,犹太人占20%,在纽约律师中占了60%!美国的三大电视系统“全国广播公司”(NBC)、“美国广播公司”(ABC)和“哥伦比亚广播网”(CBS),都是以犹太人为首的。全美1800份日报中,约有50%为犹太人所有,新闻王国中最高荣誉“普利策奖”是犹太人约瑟夫·普利策所设立;甚至“水门事件”也是由犹太人所有的《华盛顿邮报》首先披露的!
而作为争取发言权的努力之最高级形式,当数美国犹太人院外集团的活动,其代表就是每年预算超过100万美元的“美以公共事务委员会”。
该委员会是一个强有力的院外活动集团,它有48名说客,并且可以指望在100名参议员中争取到大约25名,在438名众议员中争取到75名。白宫决策人一旦表现出可能于犹太人,特别是以色列不利的姿态,常常就会有近千只电话、近百张抗议电报在几天之内涌进白宫。尝到过这种滋味的前总统卡特说:“我宁愿政治上自杀,也不愿伤害以色列。”因为事实上,两者是一码事,只不过后者的效果更强烈。
对于这种院外活动,不管美国政治家们作何评价,我们的想法是,一个占全美人口不足3%的小族类群体,竟有资格被批评者抨击为“使别人不敢讲话,以致在美国政治舞台上只能听到和感知他们的声音”[2],这种肝火过盛之辞哪怕再言过其实,也足以说明,犹太民族在今日世界上争取发言权的成功。相比之下,我们难道没有理由认为,美国华人在政治舞台上的声音太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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