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法与智慧：犹太民族的传承与建设

第四章　律法的民族　守法的智慧

世界上最早的成文法出现于公元前30世纪,是美尼斯王国统一埃及时颁布的。远古律法中著名的《乌尔纳姆法典》(公元前21世纪)和《汉穆拉比法典》(公元前18世纪),都不是犹太人的作品。然而,“律法的民族”这顶桂冠,却不偏不倚地戴在了犹太人的头上。这并不奇怪。

犹太人是一个很早就自觉地、系统地从事律法的建设与完善的民族。公元前13世纪前后的“摩西十诫”为犹太民族打下了律法体系的桩基;“巴比伦之囚”时期或其后,《圣经》,尤其是其中的“摩西五经”,为犹太民族的律法体系构筑起了主干框架。据伟大的犹太学者迈蒙尼德拉比的权威统计,《圣经》中共包含了613条具体诫命,其中368条是“不准做的”,245条是“必须做的”。在大流散的历程中,有关《托拉》中的戒律的注释、实施细则以及其他规定、法典的大量产生,使得犹太人的国家尚未作为一种纯粹的幻想在人们头脑中浮现之前,犹太民族的法律实体已经完成,而其中从法哲学到具体细则都不乏人类法律史上开拓性的创设。

而且,正因为政治实体的缺如,法律实体在犹太人的生活中发挥着现代之前在其他任何一个民族中都见所未见的作用。《托拉》成为民族的樊篱,律法成为连结民族的纽带:犹太人首先不是一个由血缘、地缘而是由上帝的律法结合而成的民族。(www.xing528.com)

以民族在人类法律建设中的这众多贡献,以律法在民族生存中的这样一种地位,以民族成员的这样一种法律素质,这个民族不能称之为“律法的民族”的话,还有什么样的民族能以此相称?

不过,犹太民族在律法方面如此繁多而广泛的建树,却给我们这本小书带来了一个无法克服的大难题。以我们的安排,这里的篇幅只够蜻蜓点水似地涉猎一下犹太人极为丰富,甚至过于丰富的律法智慧中的一角。由于中国文化传统的鬼使神差,我们选中的也许恰恰是最有违犹太人“本意”(但绝对不会有违他们本性)的守法智慧——变通法律而遵守之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