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朝廷忙着巩固在江南的地盘,只求维持住半壁江山,并不打算出师北伐,收复中原。可是,统治集团中也有一些人不甘心忍受国家残破的局面,立志要驱走敌人,收复失地,祖逖(tì)就是其中的一个。
祖逖年轻的时候,就怀有雄心壮志,喜欢结交英雄好汉。他和好朋友刘琨谈论天下大事,总是慷慨激昂,义愤满怀。他们互相鼓励,表示将来一定要为国家干一番大事业。
祖逖和刘琨同睡在一张床上,半夜时鸡叫头遍,祖逖就叫醒刘琨:“你听听,这鸡叫的声音多么激越昂扬,那是在叫人发愤图强呀!”他们两人兴奋得再也睡不着了,就披衣起床,拔剑起舞,锻炼体魄,准备将来好为国出力。
在匈奴贵族刘渊、刘聪跃马横戈,驰骋北方,攻下洛阳的时候,祖逖也和别人一样,带着家属、亲戚、朋友,离开北方南下,到了江南。刚刚建立东晋政权的晋元帝,派祖逖做军谘(zī)祭酒。这种官职只能提提建议,没有军事实权。祖逖住在京口(今江苏省镇江市),为了准备恢复中原,他招集了许多勇敢而有胸识的壮士,练习武艺。过了一些时候祖逖向晋元帝建议说:“前朝的大乱,是由于皇族内部争权夺利,互相残杀,这才使得胡人乘机兴兵,扰乱中原,给北方人民带来深重的苦难。如今北方人民都在反抗胡人,假如陛下能下令出兵,派我北伐,必定会得到天下人的响应,国家的耻辱也就能洗雪了。”晋元帝虽然没有北伐的决心,但是祖逖这番义正词严的要求,是没有理由拒绝的,他只得派祖逖做奋威将军,兼任豫州牧,给了一千人的给养和三千匹布,让祖逖自己去招兵买马,制造武器,出师北伐。
条件这样艰苦,可祖逖并不灰心。他带领亲信部属一百多人渡江,向北进发。那天,人们听说祖逖渡江北伐,纷纷来看热闹,显得雄赳赳气昂昂,满有信心。壮士们乘船出发了。等船开到江心,祖逖用佩剑敲着船桨,当众誓师说:“我祖逖如果不能肃清中原的敌人,决不再过这条大江!”祖逖这铿锵有力的誓言,在碧波浩淼(miǎo)的江面上久久回荡。
祖逖渡江以后,进驻江阳,先在那里起炉炼铁,制造武器,又招募了两千名壮士,然后继续向北进发。祖逖一刻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誓言,勇敢地跟敌军展开斗争。江北的人民听说祖逖北伐,都十分欢迎。他们给祖逖送粮送信,配合着打击敌人。在人民的支持下,几年之间,祖逖就收复了长江以北黄河以南的大部分地方。
可是,北方还有一部分地区是在十六国之一的后赵国统治之下,后赵是羯族人石勒建立的。祖逖领兵继续北进,在黄河边上跟石勒展开了激烈战斗。祖逖手下的将领韩潜和后赵将领桃豹,两军争夺一个叫蓬陂(pí,今河南省开封市东南)的缄堡。韩潜占了东城,住在东台;桃豹占了西城,住在西台。晋军从东门进出,后赵军从南门进出。双方对峙了四十多天,粮食供应发生困难,都感到难以坚持下去了。祖逖为了战胜对方,跟韩潜商量,定下了一条计策。(www.xing528.com)
他叫部下用许多麻袋装上土,假装是粮食,派一千多人高唱着劳动号子运上东台;又派几个人搬运一些真的米袋,故意装做疲劳的样子,走到与桃豹交界的路上去休息。桃豹的士兵早就饿急了,见了运米的晋军,就追赶过来。祖逖的部下故意丢下米袋就跑。桃豹的士兵抢到米,很是高兴,立刻埋锅做饭。他们一边吃着香喷喷的米饭,一边谈论着祖逖军队粮食这样充足,而他们却要经常忍饥挨饿。言谈之间,不觉流露出不愿继续打下去的情绪,军心开始动摇。这情况很快反映到石勒那里。
为稳定军心,石勒火速派人组织了一支由一千多头驴子组成的运粮队,运送粮食去接济桃豹。祖逖得知这个消息,立刻派韩潜等带领一支人马去袭击,在汴水(今河南省中牟县境内)岸边,打败了后赵的运粮队,夺得了全部粮食。桃豹听说粮食被抢,知道无法坚持,吓得连夜逃跑了。
祖逖打了许多次胜仗,东晋朝廷为嘉奖他,升他为镇西将军。祖逖虽然做了将军,生活却仍然俭朴。他常常用节省下来的钱,帮助部下解决困难。他和将士们同甘共苦,认真训练部队,准备继续向黄河以北挺进。为了安定后方,祖逖还积极奖励农业生产,安排好从匈奴人和羯人统治地区逃来的官兵和百姓。他还认真做好争取人心的工作,对那些曾经为后赵做过事的人放手任用,不怀疑他们。那些人都很感激祖逖,遇到后赵的军队有什么动静,就赶快向祖逖报告,使祖逖能及早准备,迎头痛击敌人。
祖逖恢复中原的措施,得到了广大百姓的真诚拥护。老年人在一块儿谈话的时候,个个竖起大拇指赞杨祖逖。有的说:“我们已经老了,现在又见到了祖逖这样的好官司,死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了。”有的把歌颂祖逖的话编成了歌,到处传唱。歌词的大意说:祖逖来了,暗淡的日月星辰重放光芒,我们这些幸存者,不再做胡人的俘虏了,让我们用葫芦盛着美酒,再献上一束干肉,唱着歌,跳着舞,去慰劳我们敬爱的祖将军吧!
祖逖的节节胜利,却引起了东晋统治集团的猜忌。他们不仅不再支持祖逖继续前进,还派人去监视他,妄图夺他的兵权。晋元帝司马睿派尚书仆射戴渊做征西将军,掌管青、兖、豫、并、雍、冀六州的军务,坐镇合肥,来做祖逖的顶头上司,戴渊是南方人,虽然有些才能,名望也很高,可是为人气量狭小,见识浅陋,是个没有作为的人。祖逖看朝廷不信任自己,感到恢复中原是没有指望了,他的内心痛苦到了极点,愤恨到了极点。在大兴四年(公元321年)的九月间,祖逖在忧愤中病死了。
祖逖逝世的消息一传出,黄河南岸许多地方的人民伤心地放声痛哭。人们给祖逖建造祠堂,塑了他的像,表示对他永远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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