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量化的实用技巧：能量化的就量化，不能量化的就保持质化

四、定性资料的量化

这似乎是一个国际流行、国内追赶的新潮流（Tesch，1990；Wolcott，1994；Weitzman ＆Miles，1995；Udo Kelle，1996；Gibbs，2002；Mehler＆K9hler，2006；夏传玲，2007），但是笔者却大不以为然。

一般来说，这类办法的关键点有三个：一是“确定关键词”，二是“检索”，三是“回溯”。其基本过程就是：首先确定能够代表资料的相关内容的一些关键词，然后用它们检索全文，得出这些关键词的出现频次进行各种统计处理，再根据统计结果所提供的认知，返回去检索全文，找出相应的文字内容进行总结与表述。

这种“量化法”的应用前提是：它基本上仅仅适用于结构式访谈所收集的定性资料。这是因为它有一个“命门”，即在量化时如何确定所谓的“关键词”。

从方法论的高度来看，任何一个关键词都必然是研究者自己加以人为归类的结果，不可能保持原汁原味。因此，如果非要强行量化任何一种非结构式的定性调查资料，那么无论使用什么方法来确定关键词，都将不可避免地对资料产生某种程度的扭曲。

例如在笔者所研究的“性”领域中，天南地北的人们使用多种词语或者非语言方式来指称“性”，其中所蕴涵的意义天差地别。笔者是无法用任何合理与可行的标准来把这些丰富多彩的主体表述都归入“性”这个关键词而加以量化的。(www.xing528.com)

当然，在结构式访谈中，这个“命门”可以有惊无险或者化险为夷。因为访谈提纲是研究者自己设定的，只要确保自己总是使用一些以不变应万变的词语来询问对方，那么在量化访谈资料时，确定关键词就会易如反掌。

可是，我们需要明确两个问题：一是这与问卷调查有多大的区别？二是研究者所收集到的资料，究竟是被访者的主体表述，还是研究者裁剪生活的必然产物？

因此笔者主张，研究者应该在进行“定性资料的量化”时持有三种态度：一是把那些在主体表述中没有实质差异的内容加以量化时应慎之又慎；二是对于同一类内容应该设置尽可能多的关键词；三是随时准备彻底放弃一切量化的企图。

可是，即使经过这样严谨的处理，所有的定性资料都能被量化完吗？如果能做到这样，那么这个定性调查与问卷调查的差异何在？如果不能做到这样，那么其余那些未能被量化的资料，在分析的时候难道就弃之不用了？如是，定性资料将被严重地剪裁，本质上是对资料的一种扭曲。笔者在调查实践中的经验是：能够被量化的资料越少，该调查就越符合定性研究的目标——发现与理解研究对象的无限丰富性。

显然，所谓“定性资料的量化”，其实就是“能量化的就量化，不能量化的就保持质化”。这只是一种组合，不是也不可能是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