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谈会结果需充分论证权势关系

第四节　座谈会中的权势关系

许多文献都谈到了座谈会中的权势关系，包括主持人和其他成员、成员之间的权势关系，它们都指出如果权势关系处理不好，就会影响座谈会的效果，也都提出了不少操作方法与注意事项。

对于这些具象层次上的论述，笔者举双手赞成，但是总觉得忐忑不安，总觉得其实我们应该讨论一下，座谈会的根基究竟是什么，我们中国有没有这样的根基。

就像任何一种西方社会学理论都是只有在西方那种自由民主平等人权的社会中才能产生和成长一样，座谈会的前提是言论自由，而且必须是那种毫无疑义的、已经形成社会传统与公民习惯的、几乎无人敢质疑其本身的、一旦遭到侵犯就会引起众怒的言论自由，否则就根本不可能出现一群人畅所欲言的局面。西方的“焦点组访谈法”的一切原则与技巧，都是建立在这样一个基础之上，否则就是天方夜谭。

可是看看中国，看看我们的历史，可有其中的任何一条曾经存在过？正是由于缺乏了这个前提条件，所以尽管数十年来开过的大大小小的座谈会不计其数，其功效也曾如日中天（“文革”中座谈会甚至足以判人死刑），但是中国的社会学者们却从来也没有把它当做是一种社会调查的方法。从这个意义上讲，笔者又反过来赞成还是把它叫做“焦点组访谈”为好，因为它是人家的，从来也不曾是我们的。

问题的关键在于座谈会中的权势关系。我们既无权势平等的基础，又无调节权势的手段，甚至没有这样的机会与胆量，所以还是免谈为好。

笔者认为，在中国的具体情境中，座谈会调查法，尤其是那些自上而下的座谈会，其进程很容易被主持人操纵，甚至彻底被主持人把持，很容易得出南辕北辙的结论，而且这个结论往往就是主持人早就预设好的。这在中国近现代史上屡见不鲜，教训惨痛。(www.xing528.com)

因此，任何由座谈会得出的中国研究结果，如果没有充分论证其中的权势关系，那么至少笔者将对其不屑一顾。

参考文献

陈向明．质的研究方法与社会科学研究．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2000

【注释】

[1]当然，如果是为了扬弃目前官方那种装模作样的座谈会，则另当别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