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文献检索:书与“人”
文献检索虽然是老生常谈,但是在当今的中国它却显得越发重要。现在不少学术研究走向浮躁,经常可以看到一些文章在不断重复别人的研究,不管是主题还是内容上都缺少新意,却动不动就以“首创”自居。这不仅是不尊重别人的研究,也不利于研究的深入,不利于自己的研究发展。
(一)“人的资源”的重要性
国内的书面文献检索,教科书里已经有很多论述。在这里首先想突出强调的是“人的资源”的重要性。
其实“身体”研究的很多文献资源,黄盈盈是从不同的人那里了解到的,不仅有导师,还有不同学校社会学系的其他同学,他们告诉她哪些人做过与身体和女性之性等相关研究,可算是口口相传。后来用到的很多英文资料,则是从国外的两个老师那里得来的。其中的一位研究“性”问题,告诉她不少与中国的缠足、性、身体等相关的英文文献。还有一个老师,自己就是做身体研究的,而且在学校里开设“身体与主体”的课,黄盈盈在这个课堂上比较系统地读到了不少相关的理论和文献。
这种“人的资源”在中国至关重要,原因主要有两个。
第一,中国的文献检索系统比较差,加上出版审查制度,很多报告和文章并非正式出版物,但是其价值可能比正式出版物更高。如果没有广泛的人脉,这部分资料恐怕需要“梦里寻她千百度”了。
第二,更为根本的是,随着学术越来越专业,我们不但不需要,而且也已经没有可能每一步都事必躬亲。咨询师长与同行也许只花费一个小时的时间,但是我们得到的启示可能远远超过自己半年时间的文献检索。
咨询相关领域的研究者可以事半功倍,但是这并不是投机取巧,资料库的检索以及文献阅读的工作依然不可或缺。
黄盈盈的习惯是首先阅读综述性与重点文献,然后滚雪球式地扩大文献阅读的范围。每篇文章最后所列的参考文献是阅读的重点,因为经常被列出的文献很可能就是这个领域的重要文献,而文献的题目本身也会包含一些我们想要了解的信息。
(二)文献检索的主要目的
在开始研究之前,我们必须首先要了解是不是有很多的人关注过这个问题,他们关注的是哪些内容,他们以什么视角和方法进行研究的,以往研究的主要缺陷在哪里,我的研究能够弥补什么。(www.xing528.com)
下面以黄盈盈的“身体与性”研究为例予以说明。
在查阅了中文的与身体有关的文献之后,我初步判定:在“新意”和“开创性”方面,研究女性的身体和性是有意义的。在了解到欧美不同学者的不同视角之后,我感觉一种集个体体验与社会构建性于一体的身体研究的视角是我比较感兴趣的。简而言之,通过文献检索,我大概掌握了“身体和性”方面已经有了哪些研究,自己的研究是否有意义,并逐步明确了自己的研究视角和方向。
(三)文献的阅读
文献阅读大致可以分为三步。
第一步是在最初有了大致的研究主题之后的文献检索。这个阶段的检索可以比较粗略和快速,但是需要比较全面,主要看都有过哪些方面的研究,有些什么视角和主要的观点,以检查自己的研究方向是否有意义,并帮助我们明确研究方向、主题方向和主题。
第二步是在明确了研究的方向与主题之后,选择其中相关程度较高的文献深入细致地阅读,进一步帮助自己确定研究问题,并开始设计整个研究。
这两个阶段的文献阅读对于第三步来说都是有用的。
第三步文献阅读则是在调查完成之后开始写作的时候,细读和评论那些跟自己的材料相关的内容,把自己的研究与已有的文献进行对话。当然也需要阅读那些与主题并不直接相关,但是有助于我们解释与分析材料的文献和理论,以便在文中加以引用。下面以黄盈盈的阅读经验为例予以说明。
在“身体研究”中,因为我的研究涉及女性的身体、性和性感,因此我主要在这三个范畴内检索国内外的相关文献。在最后写作的时候,我又结合从材料中找到的一些分析点,细读了布迪厄关于“实践”社会性别消费文化的论述以及有关“目光”的文献等。它们或多或少都可以加以引用和借鉴。
阅读文献的时候,尤其是在第二步和第三步,最好能做笔记或者标记,这样在写作的时候就会省很多事,不至于又要从头开始读这些文献。
文献的准备要充分,但是,也不能太受已有文献的约束,需要创造性的思考,并给自己的研究留出足够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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