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财务及感谢金标准：为保证调查质量而设定的付费标准

二、调查的财务

任何一个大规模的社会调查，都有四笔钱是不能节省的。

（一）调查员的报酬标准

最常见的方法是按照完成的问卷份数来计酬，但是其缺陷也是最常见的，这等于“逼良为娼”，而且传染性极强。

笔者的实践是，按照每个调查点计划完成的工作日，对调查员的报酬进行包干，提前完成不少发，推迟完成可以商量。也就是说，首先保证调查员的最低收入，其次淡化他们对于工作量的斤斤计较。这一切都是为了保证调查的质量。

为此，在培训的时候就要强调：被访者的任何拒答、中断、回答“三不”（不知道、不回答、不适用），都不算调查员的失误。

如果经费有限，笔者建议宁可降低每个工作日的报酬标准，也要坚持调查点的报酬包干制度。因为前者是钱多钱少的经济问题，而后者则是课题负责人与调查员之间的公平与信任的人情问题。

（二）感谢金及其标准的考虑

被访者参与调查会付出自己的时间与精力，因而应该被感谢，这是一种共识。感谢的方式多种多样，最常见的是“感谢表达”，其次是小礼物赠送，还有的能够获得一些免费的服务。当然，最好的就是“感谢金”。

感谢的方式取决于三个因素：其一是调查占用的被访者的时间和精力；其二是调查内容的敏感性；其三是调查经费的多少。

付给被访者感谢金，还存在一个伦理问题。如果感谢金的额度太高，那么被访者接受调查的动机将会受到怀疑，所获数据的客观性、准确性也会遭到质疑，甚至会被指责为“收买数据”。这种做法当然违背科学研究的伦理。反之，如果感谢金的额度太少，不足以表达调查者的“诚意”，那么也很难获得被访者的认同，被访者会有被欺骗、愚弄的感觉。显然这也有违伦理原则。

问题的关键在于“感谢金的给付标准”。

当然，调查经费的多寡是首先要考虑的因素。调查者要“量力而行”，但是它不是决定性的因素。感谢金的给付标准还要考虑调查点当地的工资水平与生活水平。

笔者的三次调查付给被访者的感谢金，遵照的是“约等于当地平均日工资的一半”的标准。农村地区的成功被访者付给30元，城市的付给40～50元。在邀约被访者的时候，邀约的人要向被访者讲明感谢金的具体数额，邀约信中也会提及这一点。

感谢金一定要由被访者现场亲自领取，不能代领，不能事后支付，更不能委托社区居委会或村委代发。

某些居住区的领导不但要求代发感谢金，还大言不惭地要“雁过拔毛”，对于这种要求，调查者必须坚决回绝。笔者的经验是，宁可成倍地付给他们“协助劳务费”，也绝不为虎作伥。

（三）协助劳务费

花钱虽然不能真的“能使鬼推磨”，但是鬼如果真的推磨了，也还是要花钱的。这就是付给所有帮助调查的人员的劳务费，尤其是那些最基层的管理者们。

这可不是变通，是调查伦理所要求的。笔者的实践是，如果他们帮助邀约了，那么每成功邀约到一个被访者，支付10元的劳务费。如果租用他们的办公室了，则每天每间房支付100元。即使他们什么也没做，调查组也要请他们吃一顿饭。

在某些地方，基层管理机构与工作人员的巨富程度曾令调查组的全体成员目瞪口呆，但是劳务费我们也照付，他们也照收。另一些地方则有天壤之别，但是我们也不加，他们也不怨。

真正的难题在于课题负责人如何向本单位报销这笔钱，甚至是如何在一开始就申请到这笔钱。个中的酸甜苦辣，甚至“逼良为娼”，说不好，不好说，不说好。

（四）善后款

笔者的口号是“让被访者知道如何联系我们”。这就是实现调查者和被访者之间的信息对称，这不仅是赢得被访者信任的关键，也是提高应答率、提高回答质量的有效途径之一，还是我们必须遵守的社会调查的伦理原则。

因此，笔者的调查中在三个地方向被访者介绍了调查者的基本情况、调查主题的大致情况、调查者和研究机构的详细通信地址和电话，即在“邀约信”中、在问卷一开始的“动员词”中、在调查结束后留下的卡片中。(www.xing528.com)

如果出现任何遗留问题，被访者可以随时联系到调查者。这体现了对被访者的尊重，也符合调查的伦理原则。即便不是我们的调查带来的问题，我们也还是能帮就帮吧。

不言而喻，这也需要留下一笔小钱备用。

本章附录

现场使用的11种质量控制表格

表1　街道接触情况

表2　成功完成的调查点的具体情况

表3　社区抽样登记表

表4　在册居住者接触表

表5　小商小贩情况表

表6　工地工厂情况表

表7　大学生接触表

表8　拒答情况登记表

表9　访谈中断情况登记表

表　10调查错误登记表

表　11调查组长的工作周记

参考文献

Kish，L．Multi－population survey designs：five types with seven shared aspects．International Statistical Review，1994，62（2）：167-186

【注释】

[1]其实，即使笔者这样做了，也仍然有部分调查组“惨遭宴请”或者“研究（烟酒）不断”。

[2]国内的教科书多有论述，不再详述。

[3]欧洲社会调查（ESS）是一项在欧洲23个国家开展的跨国综合社会调查，第一次调查开始于2002年，每两年进行一次。因其在“跨国调查研究上的重大创新”，该项目获得了2005年度欧洲联盟最高科学奖——笛卡儿奖。参见http://www.europeansocialsurvey.org。

[4]从方法论的角度来说，降低调查员影响的理想策略是：保证足够多的调查员，同时，调查员平均的访谈量越少越好。参见Michel Philippens，Geert Loosveldt，Interviewer－relat－ed variance in the European social survey，Paper presented at the Sixth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Logic and Methodology，in Amsterdam，The Netherlands，16－20，August，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