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承认,自由常常是革命的结果,而很少是理性的结果;为了压制某些激情,就需要另外一些激情。正是非常严重的灾难才迫使人们从革命中寻找克服灾难的方法。无知和懒惰促使人们同自己的命运妥协;人们忍受自己的苦痛命运,直到再也不能忍受的时候为止。但是到最后绝望的奴隶终归会从不幸之中变得顽强不屈,奋起打破枷锁。他们受权力压迫痛苦到了极点,就会使用一切手段去挣脱权力压迫。可见,正是专制制度本身迫使奴隶从革命中找到了残酷而危险的、但又必要的自救办法。在社会政治生活中,革命起着与自然界电闪雷鸣和暴风骤雨相同的作用;它能澄清空气,恢复和平与安静。专制制度好比炽热太阳的强烈光辉,积蓄起乌云,有朝一日就必然爆发成为震撼大地的暴风雨。
如果政治派别斗争破坏了自由占优势的社会的和平,那只因为那里自由的基础还不够巩固。可能有人会问:自由国家的公民是不是比其他国家的公民幸福些呢?他们的愿望是不是实现得好呢?他们觉得自己幸福吗?
在享受巨大幸福中总是掺杂着不安的成分。对于那些没有什么东西可失的人来说,什么都不用操心。何况人的本性从来就没有完全满足的时候。心满意足就使他陷入无所作为的状态,随之便会变成软弱无能和麻木不仁。爱自由始终是一种决不放手的、不知休止的激情,它经常同许多有权有势的或狡猾诡诈的人物自私行为进行不调和的斗争。专制君主的臣民有时也能享受安宁之福,不过这种安宁很像关在牢狱中的犯人被迫而无所事事那样。甚至连他们的快乐也是一种不幸者的快乐,借酒浇愁,以暂时忘却或者躲开悲伤;至于他们的休息那就像病人的休息,因为身体虚弱,才不得不休息的。(www.xing528.com)
只有在国家能保证人民得到越来越多的自由的条件下,政党的活动才对国家有好处。政治机体像人的机体一样需要运动和锻炼以提高体力和保持生命活动力。我们身体健康取决于不使身体过度疲劳而又能增进体力的适当锻炼。政治机体也应当运动不息;必须使国内各个阶层互相争斗,争斗只在均势破坏时才有危险。专制国家的安定像尸体的静止,尸体微有动弹只因为蛆虫的蠕动或野兽的吞噬。有一位大人物(4)讲过,奴隶地位总是从昏昏欲睡状态开始的。社会内部有无数敌人常常企图消灭自由,为了保卫自由,公民应当提高警惕,积极行动。自由是不受国家首脑喜欢的,因为首脑总是尽力想做专制统治者;它也得不到大臣们的欢心,因为大臣们想用首脑的名义压迫人民。自由会触犯沽名钓誉的达官贵人,因为达官贵人要靠不公道的特权出人头地。看来,自由对包税吏也有危险,因为包税吏力图不受惩罚地掠夺人民财物,而且也想贪污国王的东西。自由还引起神职人员的猜疑,因为神职人员只需要轻信的和驯服的奴才。任何具有贪婪、浮躁、爱虚荣、不道德等特点,以及因为过于富有以致弄得感觉迟钝的人都是自由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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