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贪权的人都喜欢把自己看成特权人物。经常享福的人心肠会变得冷酷无情,对别人的不幸会漠不关心;作恶而不受惩罚会使他胆子越来越大,为犯罪扫清了道路;事事得心应手就养成他目空一切的骄傲自大心理;最后他竟深信自己和在他面前低首下心的其他一切普通人不同,于是开始贱视人民。当他到了认为和他同类的人都微不足道、应该轻视的时候,怎么能使他关心人民幸福呢?他怎么会想到某件事情多亏人民呢?由于他不愁吃穿,对贫困毫无概念,所以他这种骄傲心理就越发加强了。凡是从来没有尝过患难之苦的人对不幸的人不会怀有怜悯之心,因为过惯幸福日子的人通常都是冷酷无情的。教育和生活习惯养成国王的冷酷无情态度,这样的国王应该怎样转变呢?那些在他小时候起就在他身边的卑鄙龌龊的谄媚分子,一味阿谀奉承、卑躬屈膝,他们的教导难道能够遏制他的私欲吗?从最娇弱的童年起,他就处在腐化堕落分子的包围之中,这些人喋喋不休地告诉他:他该拥有一切,而人民则什么也不该有。他听到的只是奴才们的话,这些奴才总是说他怎样伟大,而其他所有的人又怎样渺小;他见到的只是品行不端的宫廷官员,这些人总是教他学坏,希望从他的恶习中捞取好处;他也只听见教士的声音,教士总是使他处于无知无识状态,不知道自己的责任,并且用各种偏见邪说毒害他的意识;他除开宗教狂热病者灌输给他的东西以外不知道什么道德,而宗教狂热病者自己对道德也莫名其妙。他在自己周围见到的只是一些喝人民的血养胖的人,只是一些制造灾难而又向他隐瞒灾难真相的人。要有怎样一种难能可贵的意志力才抵得住这么多人以腐化国王为目的的联合攻势啊!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不变成骄傲而又冷酷的恶魔,那才是奇迹。如果没有那些阿谀谄媚之徒,难道地球上会有这么多暴君吗?
暴君们一意孤行,不知道自己对臣民该负些什么责任,这样就变成了臣民的顽固敌人,给臣民带来许多灾难。他们为了使自己的威望日益增长,就幽居深宫,使臣民像看不见神灵一样看不见自己。因为过于娇生惯养,所以他们精神委靡,头脑麻木,甚至连非管不可的政务也不动脑筋,只是一味纵情骄奢淫逸。为了满足闲得无聊的暴君的任性要求和大臣们的贪欲,为了维持王宫的富丽堂皇的、在不幸的人民看来是可耻的排场,许多国家陷于经济完全破产的境地。这些不知羞耻的统治者自称有权代表神灵,可是在神一切特征中偏偏忘记了善良、仁慈、公正这些特征。他们从小就习惯于厌弃人民,认为自己是超自然的生物,因而也就不会注意被鄙视的群众。似乎在每一个社会中都只存在他一个人,社会只为他一个人工作,而他对社会则什么事也不做。如果说这个暴君还记得社会的话,那是因为他要加重社会的灾难,要使人民所戴的镣铐更加沉重,还要想出阴谋诡计以增加社会的痛苦。(www.xing528.com)
暴君本身骄傲自大,加上左右阿谀奉承,就使得暴君极端冷酷无情,他们既不爱惜臣民的生命,也不爱惜臣民的财产。他要窃取大权(什么力量也制止不住他要充当篡权者)时,就把人民看作普通的梯阶,以便登上他的虚荣心所指向的地方。他能够以极其微不足道的借口,挑起毫无意义而又那样残酷的战争,而一点也不觉得良心上的不安。在专制统治者治下的臣民看来,再没有什么事物比主子的狂妄要求更神圣的了。他们认为执行暴君的命令死也光荣,他们觉得有机会把自己的一生奉献给为暴君服务是最大的荣誉。他们一切行动都只追求一个目的——满足暴君的欲望。被侮辱和被损害民族的公民,其特点就是尽心竭力讨好统治者,或者听从统治者。遭受侮辱的人民满足虚荣心的唯一途径就是与暴君共谋浮云富贵。这个戴上染着敌人鲜血、也染着臣民鲜血的桂冠的暴君尽管获得胜利,但仍然会在弄得人烟稀少、民穷财尽、灾难频仍的本国土地上推行更加粗暴、更加肆无忌惮的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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