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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舞山门:一场独特的品茶体验

时间:2023-05-1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第一节茶入山门一、近水楼台先得月茶与宗教关系密切,较早获得品茗之趣的是和尚和道士,他们还植茶、制茶并培育优秀茶种,创名牌。中国是一个多教种国家,主要有五大宗教:道教、佛教、伊斯兰教、天主教、基督教。道教是土生土长的,兴于东汉;佛教是外来的,西汉初年传入。著者并非调侃几位圣人,只是要说明因地域之别,僧道饮茶有幸为天下先,成为古代最优秀的茶人。所以道教有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的说法。

茶舞山门:一场独特的品茶体验

第一节 茶入山门

一、近水楼台先得月

茶与宗教关系密切,较早获得品茗之趣的是和尚和道士,他们还植茶、制茶并培育优秀茶种,创名牌。

中国是一个多教种国家,主要有五大宗教:道教佛教伊斯兰教天主教基督教。道教是土生土长的,兴于东汉;佛教是外来的,西汉初年传入。其余三教亦是外来的,影响不大,教徒不多,不能与佛教比况。

若以布道中心所在地划分,佛、道是乡土派,庙宇多建在名山大川,置身大自然的怀抱之中,供养神佛,山中修炼;而伊斯兰教、天主教、基督教是城市派,更注重在人口集中的城市和村镇传教布道。

这不奇怪,道教祖师爷老子和佛祖释迦牟尼是在山中悟道的;而伊斯兰教的真主穆罕默德生于阿拉伯的重要城市麦加,天主教、基督教的创始人耶稣是犹太人,生于耶路撒冷附近,二人显系“城镇户口”,他们有很强的都市意识,走的是以城市领导农村的路子。著者并非调侃几位圣人,只是要说明因地域之别,僧道饮茶有幸为天下先,成为古代最优秀的茶人。

佛、道二教在山上建寺塔道观有个说法:道士们向往的天堂,僧人追求的上界,都很虚无缥缈,按教义,庙宇自应建在远离尘世的云雾山中,这也便于修身养性、超脱凡尘,况且雄山秀水、云遮雾绕也有几分仙境的况味。

所以道教有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的说法。

印度佛教大约在西汉时传入中国,进入唐代有了很大发展,全国各地寺院林立,星罗棋布,究有多少寺庙多少僧人?仅“会昌法难”时迫令还俗僧尼就达260500人,被毁寺院44600所。

自古僧道占名山,而名山产好茶,所以僧道与茶结缘很早,且已形成饮茶传统,成为丛林修持和宗教活动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唐之前有许多僧道饮茶的记载——

晋书·艺术传》:“敦煌人单道开,不畏寒暑,常服小食子,所服药有松、桂、蜜之气,所饮茶苏而已。”

壶居士《食论》:“苦荼,久食羽化,与韭同食,令人体重。”

怀信《释门自镜录》:“跣足清谈,袒胸谐谑,居不愁寒暑,食可择甘旨,使唤童仆,要水要茶。”

释道该说《续名僧传》:“释法瑶,姓杨氏,河东人,永嘉中过江,遇沈台真君武康小山寺,年垂悬年,饭所饮茶。”

《宋录》:“新安王子鸾,豫章王子尚,诣昙济道人于八公山,道人设茶茗,子尚味之,曰:‘此甘露也,何言荼茗?!”

所有这些记载都表明,前朝僧道尚茶,且成习俗,其重要性已等同饭食。茶入山门由来已久,迨至大唐,此风日炽。

二、丹丘饮茶通杳冥

唐代高祖时的宗教政策是“兴道抑佛”。秦王李世民与兄长皇太子李建成争皇位,佛教徒以法琳为首拥戴李建成,道教徒以王远知为首拥戴李世民。世民获胜后自然恩遇道教,何况道教宗师老聃名李耳,同姓同宗,千余年前是一家,所以他继位后按高祖既定方针办,于贞观十一年(637)下诏,确定道士女冠地位在僧尼之上。

得此良机,道教在唐初和中唐时期获得较大发展。道观茶事亦非往日可比。

唐代诗人温庭筠作有《西陵道士茶歌》,生动地描写了伴茶夜读的情景,诗云:

乳窦溅溅通石脉,绿尘愁草春江色。

涧花入井水味香,山月当人松影直。

仙翁白扇霜鸟翎,拂坛夜读黄庭经。

疏香皓齿有余味,更觉鹤心通杳冥。

在深山道观,夜读《黄庭经》,汲泉烹茶,以茶助读,只觉皓齿生香,飘飘欲仙,心进入幽冥的神仙境界。道士们已深悟茶趣。所以僧人皎然在《饮茶歌诮崔石使君》一诗中指责喝酒乱性,而饮茶可清神得道,并说“孰知茶道全尔真,唯有丹丘得如此”。他并作了一首《饮茶歌送郑容》,歌咏道家茶事,诗云:

丹丘羽人轻玉食,采茶饮之生羽翼。

名藏仙府世莫知,骨化云宫人不识。

云山童子调金铛,楚人茶经虚得名。

霜天半夜芳草折,烂漫缃花啜又生。

赏君此茶祛我疾,使人胸中荡忧粟。

日上香炉情未毕,        

醉踏虎溪云,高歌送君出。    

皎然是佛子,当时佛道间争斗不已,但于茶事达成共识,也可以说释、道、儒三教在“茶”中实现了统一。茶实现了对宗教派别的超越。

表现道家饮茶的诗还可列举一些,如萧祜的《游石堂观》:“碧瓯浮花酌春茗,嚼瓜啜茗身清凉。”李商隐的《即目》:“小鼎煎茶面曲池,白须道士竹间棋。”道士施肩吾的《蜀茗词》:“越碗初盛蜀茗新,薄烟轻处搅来匀。”

因道士嗜茶,所以皇帝也借此示恩宠。《太平广记》卷三十三《申元之》引《仙传拾遗》云:开元中,道士申元之为玄宗宠幸,玄宗便“命宫嫔赵云容为申元之侍茶、药”。《南部新书》载:唐肃宗赐道士张志和奴、婢各一,取名渔僮、樵青,“使苏兰薪桂,竹里煎茶”。道士也以茶礼酬宾待客,《道家金石略·岱岳观碑》载:大历十四年(779),淄州刺史王圆等人登泰山,“时真君道士卜皓然、万岁道士郭紫徽,各携茶、果相候于回马岭”。

但比较而言,道教茶事远没佛门茶事兴盛,在道人眼中酒葫芦还是比茶碗重要。

三、无僧不嗜茶

佛教是公元前6世纪至前5世纪间由古代印度迦毗罗卫国(在今尼泊尔)的王子释迦牟尼创立的。最初从西域传入我国。但佛教在我国的正式流传,还是西汉末年的事。史载:汉哀帝元寿元年(前2)博士弟子秦景宪(一作景卢)受大月氏使臣伊存口授佛经。此后,佛教逐渐流传开来。

唐代茶业的兴盛与佛教的发展有关,佛门茶事的兴盛又与佛教的中国化息息相关。(www.xing528.com)

对于印度的苦行僧来说,希图饮一杯好茶简直是罪过,为佛祖所不容,何况他们唯一的财产是化缘的钵盂,茶叶茶具与他们无缘。

印度佛教东传,发生了一个根本的变化,就是佛教被中国化,出了禅宗,此乃中国式佛教。禅者坐禅选择幽静的去处,要求注意五调:调食、调睡、调身、调息、调心。而茶能驱睡魔、助消化、益思意、悦心志,禅房枯坐有杯清茶真是难得的享受!如封氏所言:“开元中,泰山灵岩寺有降魔大师,大兴禅教。学禅务于不寐,又不夕食,皆许饮茶。”(《封氏闻见记》)中国人文化是生存文化,言生不言死,许其饮茶,保留了一份俗人的享受,又不妨碍顿悟成佛,何乐而不为?所以,中国寺院既香火袅袅又茶香弥漫,佛事和茶事并行不悖、相得益彰。

唐代寺庙里是无僧不嗜茶,僧人是无时不饮茶,见于《全唐诗》的如——

诗僧齐己《闻道林诸友尝茶因有寄》诗云:“枪旗冉冉绿丛园,谷雨初晴叫杜鹃。摘带岳华蒸晓露,碾和松粉煮春泉。”

郑巢《送琇上人》诗人:“古殿焚香外,清羸坐石棱。茶烟开瓦雪,鹤迹上潭冰。”

刘得仁《慈恩寺塔下避暑》诗云:“僧真生我静,水淡发茶香。坐久东楼望,钟声振夕阳。”

曹松《宿溪僧院》诗云:“少年云溪里,禅心夜更闲。煎茶留静者,靠月坐苍山。”

僧人饮茶从初春到寒冬,终年不辍;从早到晚,穷日尽夜。从饮茶场合看——

牟融《游报本寺》诗云:“茶烟袅袅笼禅榻,竹影萧萧扫径苔。”

李嘉祐《同皇甫侍御题荐福寺一公房》诗云:“虚室独焚香,林空静磬长”,“啜茗翻真偈,然灯继夕阳”。

武元衡《资圣寺贲法师晚春茶会》诗云:“禅庭一雨后,莲界万花中。时节流芳暮,人天此会同。”

李中《赠上都先业大师》诗云:“有时乘兴寻师去,煮茗同吟到日西。”

严维《奉和独狐中丞游云门寺》诗云:“异迹焚香对,新诗酌茗论。”

读罢这些诗句,不难看出,唐代僧人嗜茶是无时不饮,且无处不饮,诵经、坐禅、做功、吟诗、旅行、纳凉等等场合,有茶便兴致大增。更有甚者,《金石萃编》卷一百零七《兴国寺故大德上座号宪超塔铭并序》中载:这位宪超和尚病危,“绝粒罢食”、“唯茶与乳”,饭可不吃,茶却要喝,真是古今第一茶痴,嗜茶如命,要茶不要命!

有鉴于此,唐大历年间,禅僧怀海(720—814)索性将茶事列入清规,《百丈清规·法器章》云:“法鼓,凡住持上堂,小参,普说,入室,并击之,上堂时二通,……茶鼓长击一通……”茶鼓一般置于殿东北角,法鼓在西北角,若只一钟一鼓,则左钟右鼓。寺里建了茶寮、茶室,有专门的茶头掌管茶事,又称之为“施茶僧”。茶鼓敲罢,僧人便集体饮茶。饮茶已成为僧人的每日功课。推而广之,还以茶奉佛,以茶待客,客人包括朝廷命官、游方僧人、四方施主、八方香客,茶成了佛门“公关饮料”,在戒绝饮酒的情况下具有无可替代的作用。

久而久之,“吃茶去!”便成了僧人的口头禅。

四、名寺出名茶

寺院用茶来源主要靠自种。

我国僧人植茶由来已久。清人笔记《陇蜀余闻》载:蒙山“上清峰,其巅一石,大如数间屋,有茶七株生石上,无缝罅,云是甘露大师手植”。据古书记载,甘露大师确有其人,俗姓吴。僧人居深山古寺,远离商业中心,买茶不易,也无钱买茶,自己要喝茶,山中又宜茶,不种更待何为?加之中国禅宗有别于印度佛教,主张发展寺院经济,种粮种菜,自力更生,茶也在种植之列,谓之“农禅”,农禅是佛教生存的内在保障。如沙门刘彦范所云,“所居有小圃,自植茶”,茶圃被鹿损坏后,颜真卿名士相助运石以复旧观(《因话录·角部》)。大历五年(770),李栖筠任常州刺史时,顾渚山有僧人献茗,李栖筠约陆羽一起品尝,陆羽认为此茶“非他方可比,宜荐于君上”,刺史于是“进万两贡上”。皇上也觉佛茶不同凡响,下令责成浙江顾渚山设贡茶院,此后岁贡竟达18000斤之多。江西庐山为“净土宗”发源地,相传晋代开始植茶,《庐山志》载:“各寺亦于白云深处劈谷削岩,栽种茶树,焙制茶叶,名云雾茶。”庐山云雾茶成为名茶,一直榜上有名。浙江东阳东白山,为佛教圣地,寺多茶多,所产婺州东白茶《茶经》有载,时为贡茶。《茶经》中还提到杭州天竺、灵隐二寺亦产茶。佛教四大名山皆产优质茶,如浙江普陀山的佛茶、四川峨眉山的峨蕊茶。其他如广西桂平西山寺的西山茶(又称乳香茶)、四川蒙顶的甘露茶,等等。可以说,唐代茶叶的生产是以寺庙为基地,向周边广大农村辐射,从而形成遍布全国的产茶区。

僧人不仅种茶,他们还研究焙制方法,培育新品种,创名牌。茶源于云贵巴蜀,江南茶后来居上,大半功归于僧人。如吕岩《大云寺茶诗》所云:“玉蕊一枪称绝品,僧家造法极功夫。”《茶经》出于“半个僧人”之手,便不足为怪了。

僧人如何种茶、制茗呢?李咸用《谢僧寄茶》一诗有生动的描述。诗云:

匡山茗树朝阳偏,暖萌如爪拏飞鸢。

枝枝膏露凝滴圆,参差失向兜罗绵。

倾筐短甑蒸新鲜,白纻眼细匀于研。

砖排古砌春苔干,殷勤寄我清明前。

金槽无声飞碧烟,赤兽呵冰急铁喧。

僧人对于中国茶叶的生产、制作和名品的培植,功不可没。

五、僧道茶诗

佛教讲“出世”,这是佛经的基本思想,但外来佛教中国化以后,烙上华夏文化印记的中国僧人却又以儒者的面孔积极地“入世”,他们关注国计民生,他们想忘情于大自然,部分有文学素养的僧人竟不甘寂寞地舞文弄墨,醉心于文学艺术。

中国的诗僧与茶投缘,写了大量的茶诗。著名者如贯休有茶诗18首,齐己17首,皎然25首,杰出者还有寒山、裴迪、灵一、方干、无可等人。如贯休的《题宿禅师院》、《赠造微禅师院》、《山居诗》等,皆涉及茶事。名僧齐己的茶诗很地道,如《谢img81湖茶》、《尝茶》、《谢中上人寄茶》、《咏茶十二韵》、《闻道林诸友尝茶因有寄》、《谢人惠扇子及茶》等,不乏名篇。皎然与茶圣陆羽是忘年交,二人同往浙江妙喜寺,与当时出任湖州刺史的颜真卿结为文友,三人常在妙喜寺旁的三癸亭里饮茶吟诗,世人称其为“茶人三绝”。由此可见皎然在唐代茶学界的名声。皎然茶诗的代表作是《饮茶歌诮崔石使君》,诗中写茶之功效,“茶道”二字首次写入诗歌,并言:“孰知茶道全尔真,唯有丹丘得如此。”皎然《九日与陆处士羽饮茶》诗云:

九日山僧院,

东篱菊也黄。

俗人多泛酒,

谁解助茶香。

此诗写了“茶境”,并贬低嗜酒者为“俗人”。皎然茶诗的名篇还有《饮茶歌送郑容》。纵观皎然茶诗,可以说此人已窥茶道真谛,触及了茶道美学深层次。

另有一类半僧半儒者,如茶神陆羽,生于寺庙,常往来于寺庙,以僧为师,算半个僧人。陆羽著《茶经》也写茶诗,著名茶诗有《六羡歌》。

还有一类是半儒半僧者,如大诗人白居易晚年信佛又嗜茶,进入“茶佛一味”的境界,写了许多茶诗。

道教是本土文化,饮茶历史也很早,但影响不如佛教大,著名者有女道士李冶(李季兰),誉称“女中诗豪”,是陆羽饮茶集团中的重要人物,于中国茶事贡献较大。道士吕岩写有《大云寺茶诗》,他对僧人制茶的工艺水平十分佩服,这句诗已作为佛教茶事的史料多次被引用。写过茶诗的道士还很有几位,但影响不大。

道家对于中国茶文化的贡献不如佛家影响大的原因有三:其一,道家有很强的生命意识,重生不重死,嗜茶为养生,乏精神追求,道家茶文化便显得浅薄平庸;其二,从整体上讲,中国道士的文化素质不如中国僧人,虽崇老庄,但悟其真谛者乏人,多数道士为谋生又滑入低级的市俗文化圈乃至成为迷信职业者,对于高雅的茶文化实难领悟;其三,道士人数少,人才也出得少。据唐末道士杜光庭《历代崇道记》载:“唐以来,共有宫观1900余座,道士15000余人。”而唐代僧人约30万人左右,道士只是僧人的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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