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共之间冲突日趋激烈之后,共军的十八集团军与新四军兵力,逐渐在黄河与长江之间的地区发展回合,由于每次的国共部队发生冲突,双方都自认有理,重庆很难做出让冲突两边都能接受的判断,因此经过多次交涉之后,重庆方面,干脆准备把黄河以北的敌后游击区,全部交给共军经营,以避免国、共部队继续发生冲突。因此在一九四○年十月,重庆下令在江南地区活动的新四军,全部渡江北上,但是新四军一再抗命与拖延。同时由于新四军与其它国民政府的抗日部队,早已发生多次的严重冲突,彼此结下了极大的新仇旧恨,使得这个调动的安排,结果竟造成了皖南的“新四军事件“。
一九四一年一月六日,部分新四军(属于军直属部队)在皖南准备渡江之时,突然与国民政府的第三战区其它部队,发生全面的军事冲突,延安方面认为,新四军是遭到国民政府部队设下圈套的伏击,新四军军长叶挺与五(4此时作者先父在胡宗南的指挥下的部队任职,颇能了解国共之间雍兵对峙的过程,以及彼此之间玩弄的手段。)千人被俘,国民政府以新四军经常不服从国民政府的命令,且多次与其它国民政府的抗日部队爆发过冲突为理由,决定就此解散新四军。但是延安激烈反对,于是自己重新任命陈毅为新四军军长,继续在长江两岸发展运作,国共之间的军事冲突因而更加严重。
我们很难去判断国共之间许多冲突真正的是与非,不过国共在本质上的差异与对立,是造成在抗日战争期间,爆发国共相互冲突的主要原因。国民党不希望共军藉着抗日而发展壮大,共军当然也不能接受国民党限制它发展的约束,所以双方冲突不断。
就多数冲突事件而论,应该是共军采取主动的成分居多:因为国民政府的部队,一样是共军推动无产阶级革命的敌人,与日军没有什么重大的分别。共军要发展,当然就要扩张地盘与收编军力,故不会放过实力落单的重庆部队;另一方面,与共军冲突的国民政府部队,大多数并非蒋介石的中央军系统之嫡系部队,它们并没有强烈的反共意识形态,就算蒋介石下命令要它们消灭异己,这些部队也不太会忠实地执行这种命令,因此多数的冲突应该是共军主动动手。当然也会有国民政府部队反击共军的个案,这也是因为彼此利害冲突之宿怨所累积造成的互相残杀。(www.xing528.com)
事实上,国共之间的冲突,是从敌后游击区,扩大到中国外交的战线上,苏联当然是共军主要的支持者。此外,国际共产党的支持与同情者,在中国战区成立后,进一步地渗入中国战区,在中国与盟国的政治、军事合作中,制造与扩大彼此间矛盾的文宣、报导。尤其在中国战区参谋长史迪威身边的政治顾问,都是与延安来往密切,思想左倾的美国外交人员。在他们大力的影响下,造成美国政府经常以国共之间的各种问题,来胁迫蒋介石退让,使得国家强权延后援助中国,有了更多的借口。
甚至连日军也很快地发现到,国、共的抗日战线,已经出现了可以利用的强烈矛盾。日本在一九四四年发动“一号作战计划“的攻势中,日军就充分利用这个有利的对立与矛盾,放胆猛攻国民政府的战线,造成了中国战区几乎崩溃的危机,也就使得盟国共谋出卖中国的雅而达密约,成为无法避免的历史命运。
共军之所以能够在抗日战争中,通过挑战与压力而发展壮大,最大的原因之一,就是共军同时在占领区推动土改与党政建设,从社会与经济的基本架构着手,建立一个可以彻底动员与运作的总体作战体系(或叫做“人民战争体系“)。这个军民一体的架构,能将所有力量都发挥到作战上面。这种总体作战的结构使得共军储备了极强的战争潜力。但同一时期,国民政府的部队一直负担抵抗日军的正面打击,在国内政治分解、经济枯竭、社会动摇以及军力再遭到日军最后孤注一掷打击的耗损之下,出现了摇摇欲坠的危机,也就给国际强权一个合作出卖中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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