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阳天空下的伟大葬礼

伟大的葬仪

雪　村

燃烧了焰阳的天空，

一幡凄怆的旗帜飘动。

一群送葬的大众——

老人，青年和小孩……

牵起了一条长蛇的队伍；

汽车运载死者的遗躯，

空间交织着悲愤与疯狂的火。

芬芸的花圈提在青年的手里，

挽联飞跃的飘在天际，

音乐的吊歌从大众的喉咙唱出，

每一个送葬者的脸上粉着悲壮的神气，

夹着丑恶的印度阿三，

点缀了我们哀挽的队伍。

飘着紫红头发的西欧探捕，

他憎恶的眼睛在我们的面前经过。

声音已在人海的涛中泣溢，

抗×的呼声齐起。

两旁的观众闪着惊人的两眼，

或笑意划分他们的两腮，

路边的树叶飘着萧条的秋声：

野风卷起灰尘的弥漫。

歌声轻盈的离别了租界，

警察就站满旁边。

刺枪闪闪的光耀天中，

我们转唤《义勇军进行曲》的歌唱。

每个人悲愤着脸，

越发挺起前进的胸膛。(www.xing528.com)

青年，小孩忘记了自己的疲倦，

跳跃的喊出：

“纪念鲁迅，打倒汉奸！”

“打倒××帝国主义！”

“打倒……”

“…………”

这样踏进了墓场，

太阳已斜挂西方。

墓砖在我们的面前启示忧郁，

白杨潇潇地战栗，

晚风吹来了秋天的凉意。

主席沉重的宣布，一声！

“开会！”许多人的眼睛齐集，

又带来了沉重的声息——

“抗×救国！”

“纪念鲁迅，我们团结起来！”

但是，黑暗的恶魔笼罩，

我们又从黑夜中分散了！

倦了的人们搭着车辆，

又或徒步的踏着冷削的夜路前跑。

万籁无声的四野，

夹着颤抖，悲壮的歌声，

渐渐由乡村散入城市，

灿烂闪烁的电灯又光明的照满了！

而我心中却回味着：

今天大前面的一个是鲍格莫洛夫的花圈。

一九三六，十，二三。鲁迅葬后的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