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传播使艺术走下神坛,各种制作软件的出现使动画、音乐创作都变得简单起来,大众开始尝试自己制作艺术作品,这时,网络艺术开始向两个方向发展:“一是栖身于网络媒体的传统媒体艺术形式,如:网络文学、网络戏剧戏曲艺术、网络音乐、网络美术、网络电影、网络广播艺术、网络电视艺术等有了进一步的发展;二是具有网络媒体特性的新型艺术品种,如:网络游戏、网络剧等表现出旺盛的生命力和强劲的发展势头。”[10]以flash为代表的网络动画综合了传统艺术的审美特点、电影艺术的镜头语言以及网络媒体自身的传播特点,形成了独特的审美特性。然而,网络传播不可避免的是网络中人性的消失。文化制品的复数传播,使传统文化精英的神话被打破,在这种新的文化传播空间里,文化的各种关系也随之变动,从而构成了一种动态不平衡性。
(一)平民动画的华丽盛宴
经济的高速增长和全球化给百姓的生活带来了切切实实的好处,人们告别了贫困,在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上也有了更多的选择。但是文化消费的巨大需求和文化转型的变迁,也使既有的社会规范遭到普遍否定或严重破坏,同时新的社会规范还未能完全建立或尚未得到社会的普遍认可,从而造成了许多人的迷茫,并给人们带来心理困扰和精神痛苦,一种“持续的忧虑”困扰着他们。这种忧虑需要解决、需要宣泄、需要倾诉,这正是当前受众普遍的“平民化”诉求。“平民化”给现实题材的电影和电视剧提供了很好的视角,而作为动画,同样承载着满足人们的文化需求的任务,网络动画恰恰可以满足这种诉求。通过创作的表达,人们从短小但是社会寓意深刻的网络动画中找到了情感的共鸣,交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也体味着创作给生活带来的别样风景。
同时,在网络媒体以席卷之势蚕食观众、分流广告的必然趋势下,流媒体时代的电视革命性应变已经箭在弦上。流媒体[11]是人类传播科技的又一次革新,也是人类传播力量的又一次突破,在网络媒体发展中具有重要的意义和价值。它不仅为网络媒体带来了全新的媒介景观,也使曾经风光无限的电视媒体开始面临最直接、最正面的挑战。网络媒体兴起所导致的注意力资源的分流,使传统媒体的广告收入必然经历又一次的流失。尤其是颇受广告主看重的一批高素质、高购买力的目标受众越来越多地“触网”,使电视媒体的收视结构发生着变化,相应地,其广告市场也面临着新的变化。作为网络动画代名词的flash也开始了与电视的亲密接触。然而,flash不仅仅是动画,在向电视、电影等媒体挺进的过程中,它带来的是一个更宽广的世界。
虽然目前许多flash节目借助电视这一相对传统的媒体进行内容传播,但相对于电视媒体的节目特点,flash更多地呈现出“小品化”的特点。“小品化”则意味着一种即兴的、零碎的、即时的文化产品生产、制造方式与形态。“小品化”是对以往文化产品所崇尚的完整、系统、严谨、体大思精的“体系化”的反动。也许是现代生活节奏过于紧张,也许人们已不习惯去读解、理解或建构“体系”,总之“小品化”是当下文化生产与制造的主体方式。闪客文化的异军突起体现了快节奏的时代要求和“小品化”的文化追求。这形同电影诞生早期,虽然还不是主流文化,也不能成为主流,但还是以自己的方式存在着。轻松幽默的风格,后现代性的结构形态,总能恰到好处地诠释网络动画为什么能做到亲民性、平民化。
在海德格尔所预言的“我们正在进入图形图像时代”进行得如火如荼,新媒体在一夜之间改变信息的传播途径,人们在角色互换、人文艺术传播的民主化和电视体验中兴奋不已,flash已经不可避免地介入大众生活并开始压倒电视媒体之时,“旅游卫视”的flash栏目被命名为《闪客阵线》,和其他栏目相似,它同样是采用主持人串场的方式把flash音乐村、闪客踪迹、精彩在线、排行榜四个固定板块组合在一起,以遵从观众多年来养成的收视习惯。该栏目的节目内容主要是以目前闪客帝国网站(www.flashempire.com)的精品栏目——“中国闪客原创作品排行榜”中的优秀作品为主。三家卡通频道都推出了自己的flash电视节目,像北京电视台卡酷频道的品牌栏目《闪天下》,金鹰卡通的《动力卡漫线》等,而收集国内主要flash网站和知名闪客高手作品的《闪动巅峰》,也用自己的独特性打造出了荧屏绚丽的风景线。
(二)动画媒介的别样天空
早在2004年9月中央电视台三套进行全面改版时,《快乐驿站》便以一档全新日播动漫栏目的形态出现在观众面前,令许多人耳目一新,也丰富着人们的休闲时光。《快乐驿站》使用了各种漫画技巧,以个性化创意为灵魂、以电视技术和语言为载体、以洞察人生百态、制造新鲜快乐为目的,用收视率始终保持在央视综艺频道收视前沿位置的事实证明了电视漫画发展的空间之广阔。2004年9月10日北京电视台卡酷频道正式开播,从此,我国有了第一个专业的动画播出频道,同时还创建了一档专业的全flash动画栏目《闪天下》。《闪天下》每周播出半小时,播出时间为每周六晚19:45,专门播放网上流行的flash动画。作为动画频道的招牌栏目,《闪天下》面向社会各界的“闪客”征集作品,播出观众自己的作品,为观众增添了一份别样的快乐,也迅速受到了追捧。
《快乐驿站》和《闪天下》是电视漫画和电视flash的独创,体现了当下文化语境中网络媒介对传统媒介的渗透。被称为“流媒体”的网络为电视动画的发展提供了新的契机,它们就如同秋天的“流”云,为中国动画的天空抹上了一笔亮色。
从1990年代开始,电视文化日益彰显出大众性、快餐性的特性。娱乐和喧嚣过后快乐反而悄然缺失了。在寻找快乐的同时,人们身心疲惫。同时,大众对于“神话”的向往也亟须一个“舞台”的出现。就这样,网络动画以其独特的结构、恰如其分的节奏和张扬的叙事策略风靡全国,并开始寻找新的载体。同样不甘寂寞的电视媒体在“读图时代”里面对激烈的竞争和早已审美疲劳的观众,也在寻找自身的突破口。因此《快乐驿站》和《闪天下》的诞生可以说是顺其自然的。当网络动画因为其可选择性、综合性、双向交流性、瞬时传播性等优点给传统影视动画带来极大冲击的时候,作为网络动画代名词的flash正向着商业化的方向大举进军。《快乐驿站》和《闪天下》总体上都充分利用了flash的优势,将这种“冲击”化为自身发展的“能源”,电视与网络的“快乐嫁接”让动画的天空不再寂寞。这一方面是由于我国的宽带技术日益成熟,互联网功能趋于娱乐化的市场环境所决定的,另一方面,由于flash技术的普及,越来越多的人在不断尝试这种大众化的制作技术,flash动画在新生代中风靡一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flash精神”凸现,作为中端动画产品的flash被后现代精神所引领,“成为一种鲜活生命力的解构武器”,符合现代人的生活节奏和电视包装后的播出节奏。
当这些闪动的画面出现在荧屏上的时候,电视机前增添了许多的笑声,有人找到了久违的快乐,有人实现了自我的梦想,有人带着欣慰、带着期许,开始盼望下一个梦想……总之,天空中,寂寞少了。
《快乐驿站》的出现既是必然的也是合宜的。首先,《快乐驿站》亲民性的传播效果得到了受众的认同。当这些日常生活中熟悉的故事通过动画语言诠释的时候,这种表现形态制造了新的兴奋点,却不远离百姓的日常生活。其次,节目内容具备了传统戏剧中的间离效果。“快乐”的观赏者们的确获得了快乐。然而《快乐驿站》使观众感受到的不仅仅是快乐,还有智慧。这些智慧的背后,是创作人员的艰辛,所以,在快乐背后,还有思考。这份独具匠心的创新,或许正是栏目的生命力所在。因而观众并不会感到只是搞笑,其中,还有尚未体验到的生活现实,也许其中还会有无可奈何和预料之外的艰辛。第三,在主流文化语境已悄然嬗变的今天,《快乐驿站》的背后,是社会环境、电视观众和传媒市场在合力操股,将“快乐”抛至顶点。
而《闪天下》则是利用了网络的互动特性,不但调动了受众渴望“互动”的需求,使自身的出现成为电视动画发展中的亮点,而且提供给闪客展示自我的舞台。互动性作为一个文化基本范畴,充分体现在现代生活的方方面面。现代社会的人际交往,除了面对面的互动交流,更多的是通过媒介进行交流。《闪天下》的智慧之处在于,借助电视媒体的大众普及性,将网络技术与电视结合,使电视的美学思维发生了剧烈的变革。虽然像《闪天下》这样的节目目前只是把这种“互动”体现在简单的面向民间征集优秀作品上,但是,这预示了一个春天的到来,大众文化开始在荧屏亮相并愈加生机勃勃起来。而且,在这一过程中甚至会形成一个“马太效应”——随着栏目受众的增多,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到个人制作动画短片的行列中,并且由于借助了“flash”这种相对“低门槛”的技术,大众参与的程度加深,热情加大,制作公司也不断推陈出新,塑造具有特色的网络动画形象,有利于动画的普及以及整个动漫产业的全面发展。flash卡通形象将日益引起闪客们的重视, flash动画的设计与制作也会进入“系列”和“角色”时代。从此,电视频道资源不再是单纯的播出机构和广告载体,它将是庞大产业群的龙头股,产业收益应该成为卡通频道未来的主要盈利方式。
虽然《快乐驿站》和《闪天下》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栏目,前者的定位是“文化”,后者更像一个“舞台”,《快乐驿站》的专业化路线带领我们寻找快乐,《闪天下》的自由和活跃点亮了“闪客”世界里新的启航灯。但是,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中国动画又迎来了一个新的清晨,不断有新的力量在萌生。《快乐驿站》和《闪天下》如同照亮这个清晨的烟花,也许在若干年之后,烟花会散去,但是会有新的火花划过,照亮天空。
《快乐驿站》所烹制的是一道“幽默”的甜点,甜而不腻,老少咸宜。如果说“幽默”是栏目的特色,那么通过分享“幽默”,受众在这里找到了生活的调味品。首先,站长毕福剑原本就有些幽默的长相被卡通化,成为活跃在驿站里的一个符号,而所采用的“滚动式”播出方式,也强化了这个“幽默”的符号;其次,《快乐驿站》题材涵盖广泛,故事情节也以市民化、时尚化和趣味化为主,成为活跃在多元化社会语境中的一道风景;第三,意识形态色彩的淡化,个性表达的不受约束,大众的幽默和智慧都是《快乐驿站》的配方。因而对于接受者来说,“快乐”是容易获得的。
如果说《快乐驿站》是甜点,调剂了人们快节奏的工作状态,那么《闪天下》则如同一道自助餐,使喜欢flash的观众饱足眼福,烹制它的闪客们心满意足。每日一播的确不那么轻松,同时,既要避免作品因一味搞笑而流俗,又要极具洞察力,从现实生活中寻找笑料,制造幽默。对于制作自助餐的作者而言,同样也充满了挑战,他们不断地超越自我,把快乐和歌声带给更多的人们。
在《快乐驿站》中常常可以见到耳熟能详的相声和小品,笑星和他们的故事被设计成漫画形象,这些用心良苦的创意使快乐驻留在人们的心间。在2005年春节期间推出的七期节目更是利用“明星效应”,从吃、穿、玩、行等老百姓最为关心的话题出发,最后谈到了“沟通”这个都市人比较敏感的话题。《闪天下》则把栏目分成了“快乐”、“歌曲”等几个不同的板块,这些板块彰显了快乐的本质,也包含了幕后制作人员对于未来的期望。
《闪天下》所采取的方法是巧妙地“引进国产动画”。这种独特的“招商引资”形式,在机制上向“一个人制作为中心”转变;在技术上体现出不同于传统动画的交互性和体验性;在创新上,将动画制作与网络技术和电视播出平台结合;在投资模式上,“民间投资”取得了较好的效果。而动画频道所采用的公司化的方式,进行市场化运作,对于促进动画产业的发展将具有重要意义,那时,《闪天下》会真正在天下“闪”起来。
(三)电视与网络的多维互动
在新一轮的新媒体投资热潮中,是技术的不间断创新、不同行业间的融合、媒体之间资源的整合促进了产业的发展。《快乐驿站》和《闪天下》借助电视媒体诠释了它全新的美学特征,首先,电视flash不同于网络动画,固定的播出时间和时长相对于网络媒介更要求统一、标准、定型,它的可选择性相对较差,但收视人群相对固定,受众群的年龄跨度也更广;其次,技术必须追求突破,文化艺术则追求个性独创,它们以网络技术为创作手段,现实生活为创作源泉,电视媒体为播出载体,三者同处一个屋檐下,这屋子的空间必须更大更灵活,“三位一体”拓展了电视动画的发展空间。第三,《快乐驿站》和《闪天下》还与多家网络媒体加强合作,电视节目播出的内容能在相关的网站上看到,网站也会代征集优秀的动画作品,“在动画频道播出”使电视台和网站获得双赢。第四,在《闪天下》和《快乐驿站》发展到一定阶段,有了一定的品牌优势后,可以向更加广阔的空间扩展。随着3G技术的进一步成熟,“移动战术”会为它们带来新的商机,M-flash将会是新媒体艺术的另一片天空,用手机随时随地收看动画节目,在手机运营商、短信平台服务商、电视媒体和手机用户之间,汇集了一种新的传播模式。麦克卢汉认为任何媒介都是人的身体的延伸,而每一种延伸(也可以称之为一种新的技术),都将为社会引进一种新的尺度,这种尺度反过来将改变人际关系以及人与自身的关系。当各种媒介的界限越来越模糊,传统的年龄界限逐渐消隐时,动画成为在多维传播媒介中均衡发展的风景线。电影、电视、网络,以至于被称作“第五媒体”的手机,都开始“闪烁”起来。这种搭乘了科技快车,秉承了新媒体精神,张扬着时代气息和鲜活的生活韵律的传播模式虽然仍在实验和探索阶段,可能不尽完善,但却新鲜、充满着生命的活力。
正是因为网络的可选择性、综合性、双向交流性、瞬时传播性,使每个人得以在互联网上平等地发表言论,自由地展示自我,因而flash在赛伯空间得到了较大的发展,而且它更适合这种快节奏的网络生活。这是网络的优势所在。《快乐驿站》和《闪天下》选择了用动画作为手段,表达快乐,诠释幽默,寻找笑声,从而成长起来。文化的整合与链接,技术的发展和革新,媒体的融合与互动,赋予传统艺术新的形式,也为新兴产业提供了更好的生存土壤,至少在体制层面上搭建了未来进行产业互通的平台。从某种意义上讲,一部艺术史就是一部艺术与技术的关系史。网络技术为媒介融合提供了必要的技术保障,动画艺术和电视语言的思维模式通过技术手段进行整合,彰显无可替代的优势。互联网技术支持的多媒体艺术创作平台所特有的媒体整合功能一步步引导着数字媒体艺术的发展,不断发现、鼓励、提升和强化其中的媒体融合因素,最大限度地扩展了受众覆盖面,降低了传播成本,综合利用了媒介资源,也充分满足了受众的需求(观看和展示),而这种从单一媒体到多媒体融合的发展过程,也正是动画艺术自身成熟的标志。技术的成熟将让这一趋势成为可能,并将开启新的平台,动画文化俨然已经从封闭的文化演变成为一种社会性的文化。随着宽带愈加普及,特别是无线宽带的普及,动画将被传送到更多的平台上,媒体之间的整合也会愈加明显,从胶片到磁带,从网络到电视,再到移动电话、平板电脑和个人数字助理(PDA)等,这些都是动画文化丰富的载体和传播途径。这种新的运营理念在市场运作和商业化路线上已经初露端倪,由电视台和网络媒体合力操股又完全面向大众开放的操作方式不仅炙手可热,其蓄势待发的姿势看来已经转变成急速行军,将会引领电视动画新一轮的美学变更。近期最有人气的新名词“IPTV”似乎成了牵动电信与广电融和的最敏感的神经,互动电视将以其实时性和交互性成为另一种崭新的媒体形态,媒体的融合早已不是天方夜谭,云的彼端,是梦开始的地方,动画将在不同的应用领域绽放奇葩。
flash电视栏目需要不断地创新,只有不断探索,进行新颖独特的经营,才能满足受众的需求。电视媒体在不断寻找自身的出路,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是电视台所追求的目的,“专业化”可以更好地为电视节目系统找准定位,也可以为广告商提供更好的投放空间。
(四)网络文化的意义探寻
网络文化带来的宽广舞台和广阔平台,其实更多的意义在于一种自由的观念,一种平等的意识,甚至一种全民性质的狂欢。但是归根到底在于它推动着文化观念的改变。(www.xing528.com)
“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或“超女”在中国所制造出的文化事件,且不论其本质如何,它是一场无法回避的盛事。2006年“学术明星”的异军突起使《百家讲坛》成为学术故事的梦工场,用《百家讲坛》节目策划人谢如光的话说:“《百家讲坛》完全是依靠走学术平民化的道路,取得了现有的成功。”草根的崛起,充分证明了文化观念已经历的和正经历的改变。
草根学术的崛起,正是一种文化观念的变更。尽管“草根”是一个西方舶来品,但是这种精神,或者说是一种力量在与本土文化结合后,竟然也天衣无缝。正如美国漫画家蒂姆·布洛德瑞克(Tim Broderick)所说,“在沉寂了十多年后,网络实在是我卷土重来的契机。我喜欢讲述的故事类型和绘画方式,恰恰不是现在的主流漫画形式,网络为我提供了一种发表作品和接近读者的方式,而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人们曾告诉我这种方法并不存在,结果证明他们说错了。此外,找到并保持你的读者群令人十分有成就感……网络的第二个好处是它有摆脱印花页数的限制来进行出版的能力。有很多关于无限画页成功的范例,而且人们也正在探索动画和其他各种技术。而我以自己的低调方式,正在利用网络的优势在创作无限数量的画页。出版一本读者很少的200页的图书,其费用是相当昂贵的。很少有出版商敢做这样的尝试。但在网络上,我能够以最真实的感觉创作一部小说,而不至让我的家人挤在一间破屋子里。”[12]加拿大漫画家吉姆·扎伯卡维奇(Jim Zubkavaich)在创作过程中发出这样的感慨,“网络为我开启了无数的可能性。我的作品的发表变得轻松,让我有更多时间把精力集中在作品本身。我认为最有创造力的人会热衷于在一个真空里生活,只做他们热爱的工作,而不被任何其他事打扰。用数码方法工作让我在更大程度上获得了这种完美的状态,同时把在创作中会带来挫折感的细节加工最小化了。”[13]
我们无需在草根文化与精英文化的“PK”中分出伯仲,不管是为平民提供展示自我的舞台的“超女”,还是《百家讲坛》将许多人一夜之间变成学术明星,它们都说明了这样一种现象:承认草根文化的存在和重视草根的力量。
技术与娱乐足以支撑一个产业的蓬勃发展。早年的DV和flash成为个人工具,从此个人拍摄电影、制作动画片不再是一个遥远的梦。充满现代气息的手机电影中,既有饱含思想性和艺术性的人文片,也有幽默搞怪的喜剧片,不管是业界人士还是“草根”,都在热热闹闹地分享这个巨无霸。手机电影迅速掩盖了DV几年前的风头,而成为“恰同学少年”的新一代平民宠物。“播客”借助网络平台,诠释出影像自我表达的另外一种媒介形态。博客正在用文字和图像的方式诠释读图时代自我表达的华尔兹。
对于新媒体、新技术的观点争鸣一路走来并没有达成理念共识,然而从中我们看到了文化产业发展的基调。观念的转变、政策的放宽、产业环境的和谐,数字化语境中的文化产业究竟需要一套体制来约束和激励,还是将永远停留在大众娱乐的层面?是将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文化产业,抑或只是供大众消遣的草根狂欢?这些都需要时间来检验。
工业文明一方面拉近了人们的物理距离,另一方面又疏远了人们的心理距离,人们越来越感受到人际交往“咫尺天涯”的道理。都市上班族好像一群流动的隐者,将自己封闭在一幢幢高楼大厦的小房间里,透过玻璃去观察这个节奏越来越快的社会。工业社会规范、程序化的逻辑使人的生活体制化,在扼杀了人的个性的同时,也将个体心灵的空间压缩到了令人窒息的地步。压力导致了个体忧虑、恐慌、焦躁的情绪,人际关系因生存竞争的激烈而变得紧张,这种客观上的压力和主观上压力的不得释放导致了个体心灵的扭曲,人们甚至以一种病态的方式尝试着去适应这个社会。
现代都市人群已经习惯于在虚拟的世界里游弋,网络和电视便是这样的空间地带。网络巨大的优势在于其沟通是双向式的,人渴望被了解的欲望甚至比渴望了解他人的欲望更加强烈,而虚拟的屏障亦有利于人们在不存在潜在敌意和戒心的轻松状态下释放自己的真实想法,这种缓压的方式是良性的。但与此同时,网络也会将孤独更加明显地凸现出来,因为同时处理好现实与虚拟两种世界的关系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并非易事,网络在解决了表面的欲求问题之后,也同时激发了人渴望将虚拟纳入现实的新欲望,而实际上的不可能和虚拟世界天生的易碎性就平添了很多无奈和烦恼,新的孤独又体现在新的失落之中。电视不具备网络那样极端的隐私性,因此也就很难从根本上触及人的心灵深处,所以电视在消解人的孤独感、给人以精神安慰,并从人性化的角度给人以关怀这方面并不比网络肤浅、无效,甚至可以说,由于电视的声画一体,其相对网络较弱化的虚拟性恰恰提高了电视的可信度和可依赖感,这是电视的长处所在。flash的电视化生存正是建构在电视的“公众性”和网络的“可选择性”之上的。融入娱乐性的电视flash每一个毛孔都张扬着后现代的气息,由于电视可以被视为一种心理医疗器械,调节着人的心理状态,flash融入电视后,很好地利用了电视舞台。
一些学者指出当今时代的文化呈现出“动漫式”的特点,这主要是因为理性和形而上灌输式的施压使大众在茫然的行为方式中产生了逆反心理,而这种心理又恰逢物质时代的到来而有充足的理由可以释放。由理性走向感性,由思维走向欲求也许是肤浅的,但却是最原始最人性化的。“动漫式”本身的直观性和形象性契合此时人们的心理欲求,以娱乐和笑容的轻松方式代替思索和严肃的表情对于慰藉此时人们孤寂的心灵是生活化的而非哲学化的,是情感化的而非理性化的,是让西西弗停止搬运巨石的徒劳工作稍作休息,而不是告诉他如何以“荒谬胜利”的方式来从中获得幸福感。
就如同动画影像存在着娱乐消遣的性质一样,人们在忘却与逍遥中体验着潜意识里的“娱乐至死”。而动画影像恰恰在此时提供了一种极富戏谑色彩的娱乐表达,精神的狂欢,后现代的冲刷,摇滚式的撞击,以及无厘头的梦呓,影院动画的观众在可口可乐和爆米花的包围下,体验大众娱乐精神,而电视动画和网络动画的受众,则可以在一个自我的空间中迷幻着,忘情地欣赏一些源自这些媒介的信息。在世俗神话的镜像面前,网络给予了人们更自由的空间,这让自我认同更加容易,也让传播更加便捷,同时,这个舞台较低的门槛,也使得大众精神的狂欢显得不再寂寥。
当然,观众需要深层的心灵慰藉,但电视并不需要以深刻的方式来给予这些。精英式的文化就算能打动观众的心,就能让他们顿悟生命、参透价值、摆脱深层的孤独感吗?时代的病症要由时代的演进来解决,急于求成地促成观念领域的质变是不明智的,在时刻关注当下大众真实需求的基础上给他们以轻轻的人性抚慰,缓解他们在生命思考中的痛苦,但不好为人师地教他们去思考,这样的量变将有助于现实中传播的社会实效意义的增强。
【注释】
[1]巴什拉:《梦想的诗学》,刘自强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6年版,第221页。
[2]贾否:《动画原理》,安徽美术出版社2008年版,第63页。
[3]贾否:《动画原理》,安徽美术出版社2008年版,第63页。
[4]同上,第63页。
[5]朱晓菊、彭建祥:《电影字幕是电影艺术表现力的重要元素》,《电影评介》2007年第15期,第8页。
[6]《追爱总动员》:现代都市爱情喜剧,导演:高亚麟,上映日期:2007年3月30日,发行:中影集团第二发行公司。
[7]周培德:《光:视觉语言》,上海书店出版社2009年版,第11页。
[8]吕澎:《现代绘画:新的形象语言》,山东文艺出版社1987年版,第30页。
[9]张坚:《马奈、莫奈、雷诺阿》,暨南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77页。
[10]许行明等:《网络艺术》,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2001年版,第73页。
[11]流媒体(Stream in Media)指的是在网络中使用流式传输技术的连续时基媒体,即在因特网上以数据流的方式实时发布音、视频多媒体内容的媒体,音频、视频、动画或者其他形式的多媒体文件都属于流媒体之列。所谓流媒体技术(或称为流式媒体技术),就是把连续的影像和声音信息经过压缩处理后放到网络服务器上,让浏览者一边下载一边观看、收听,而不需要等到整个多媒体文件下载完成就可以即时观看的技术。
[12]斯蒂芬·维诗罗:《数码卡通艺术》,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2004年版,第91页。
[13]同上,第9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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